地鬼哪曾防备徐子桢会来这一手,顿时愣在了当处,等他回过神扑到崖边往下看时哪还有徐子桢的身影,他又急又怒地吼道:“给我下去搜!就算是死了也给我带回来,我要将这小子挫骨扬灰!”
……
徐子桢其实并没有打算死,他在纵身跳下悬崖的刹那间已经拔刀在手,这刀是由那颗陨石所炼,坚硬度与锋利度他十分了解,因此当他在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订下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他在落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一手抓住了李猛,柳风随虽然有伤在身,但他毕竟身手极高,还不需要他太照顾,三人的身子刚离开地面,就感觉地底下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使劲拉扯着他,身体急速地往悬崖下坠去。
风雪交加,吹得徐子桢的脸颊生疼,但这也让他保持着清醒,现在是性命攸关之时,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闪过的石壁,看准一处石缝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将刀刺了进去。
这时距离他跳崖不过片刻工夫,为免崖上地鬼听见金石相交之声,他特地大笑以作掩盖。
呛的一声,唐刀深深插入了那道石缝,深已及柄,徐子桢只觉身体猛的一震,下落之势立刻停止了下来,他来不及多想,左手一拉便将李猛拉近身边,而李猛的反应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快,身体还没停稳就已伸手拉住了在他身边的柳风随。
漫天风雪中,三人就仅仅凭借着一把唐刀挂在悬崖之外,徐子桢紧咬牙关坚持着,胳膊和脖子上已经暴出了青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绝不能松手,哪怕只是松一口气,都会让他们三人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李猛忽然指着不远处叫道:“叔,那边有条小道!”
徐子桢艰难地转头看去,却见右边十几步远的地方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山路,说是山路,倒不如说只是一道突出的石缝,仅有巴掌宽,别说走人,就是正常站立都成问题,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是这样一个处境,即便只是这么窄的一条山路,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啻于一条生路。
有机会就不能错过,这是徐子桢的人生格言,他当机立断:“小猛,你先过去,二弟跟着!”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抓住李猛的腰带使劲一抛。
李猛人小体轻,当即被精准地抛到那条山道之上,他眼急手快一把抓住石壁上的一个突出,稳住了身体,徐子桢不作停留,抓住柳风随也是使劲一抛,柳风随本身轻功就不弱,再加上还有李猛接应,在悬崖外划出一道弧线后也稳稳地落了过去。
这下就剩徐子桢一人了,他脚下找准了一处落脚点,左手扶着石壁,右手小心翼翼地将刀抽了出来,就在刀尖刚离开石缝时,他脚下同时用力一蹬,朝着柳风随和李猛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李猛照葫芦画瓢,又是伸手一抓,险之又险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徐子桢象个秋千似的在悬崖外打了半个圈,总算也落到了山道上。
“呼……”
三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险局终于是度过了,接下来只要顺着这条山道尽力往旁边攀去,总有能安全回到山上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三人忽然同时听到了一声怒吼:“给我砸!”
随着吼声落地,他们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破空声,紧接着一块块巨石和一根根粗大的树干从崖边落了下来,直直地砸向他们。
徐子桢顿时大骇,他们现在就象三只挂在半空的麻袋,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这些石头和树干随便哪一样砸上他们都会立刻把他们打落崖下。
那声怒吼明显是地鬼所发,但徐子桢不确定地鬼是不是知道他们还没掉下去,还是只想扔点石头泄愤而已,他双手死死抓住石缝,对李猛和柳风随低喝道:“贴紧,别松手!”
石头和树干很快就呼啸而至,以极快的速度擦着他们的身体落下崖去,三人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却丝毫不敢动弹,除了听天命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但是就在这时,三人最不想遇到的意外发生了,一根粗大的树干在落下悬崖时撞上了一块突出的山石,顿时在半空中翻了个滚,直直地砸向了李猛,李猛已经尽力将身体靠在了石壁上,却终究还是被树干一端扫中了肩膀。
李猛一声闷哼,双手顿时脱离了山道,身体直直地往崖下落去,徐子桢顿时大惊失色,脚下一蹬飞身扑出,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其他念头,只一心要将李猛拉回来,可是他忘了一点,就算他拉住了李猛,却也成了两人齐坠崖下的结局。
徐子桢终于抓住了李猛,可却再也止不住下坠之势,他心中一沉,暗暗叹了口气,已不再有任何希望,耳边依稀传来柳风随急切的呼声,但很快就被风声吹得无影无踪。
忽然,徐子桢只觉腿上一阵剧痛,象是撞上了什么,他心中一喜来不及细看,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却竟然是一株斜长在悬崖外的小树。
这株小树只有胳膊粗细,在这寒冬的悬崖外孤零零地生长着,已没有一片叶子,可就是这么一株小树,却让徐子桢感受到了无穷的生机,他迅速反应过来,用尽全力紧紧抓住树干不放,两人的身形再次停顿了下来。
徐子桢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了个湿透,这一抓似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勉强低头看向李猛:“小猛,你没事吧?”
李猛的脸色惨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