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明。
林落凡被阀婀娜唤去了她的营帐……
他起身很轻,生怕惊醒了住在另一处营帐的夏侯婉,无来由地生出一些事端。
林落凡跟随在一名婢女身后,初醒的他眼神松散,低头无意间瞥见了婢女摇曳的碧罗裙的裙摆,竟似有些发痴。
身前的婢女似乎也曾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微红,现了一阵娇羞之态,随即将步子加快了些,一路疾走,终是停在一处大帐前。
婢女的传报声毕,在帐外的兵士的示意之下,林落凡低头挑帘入了大帐。
一入帐中,扑鼻的女房闺香之气直扑入了他的鼻孔,让人心神一荡。
营帐不大,一眼尽收,只是却看不到阀婀娜的身影。
林落凡轻步走至中央轻唤道:“公主殿下,林落凡前来叩见!”
“嘤咛”一声,自阀婀娜的闺床传来。
林落凡定睛寻声望去,只见那闺床上挂了两帘轻幔沙帐,隐约之中,见一女子侧身平躺,单只是从其身后背影看去,那女子的玲珑曲线已是让他难以自禁,忍不住的深吸了两口大气,以定心神。
林落凡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公主殿下约见于我,怎地又卧床不起?莫不是身子不适?
阀婀娜“嗯”了一声。
林落凡皱眉道:“既然殿下身子抱恙,那我便明日再来!”说话间,他转身便要出帐。却听得帐中阀婀娜“哎呦”一声轻唤,似是疼痛难当,紧跟着又是“咚”地一声巨响起于阀婀娜的床塌。
林落凡心下一急,生怕阀婀娜有得什么异样,跨步上得前去,糊乱的拨开帐幔,只见阀婀娜薄唇轻闭,秀眉蹙起,显得十分痛苦。他略通医理,伸手向阀婀娜的藕腕脉处搭去。
岂知他的手才是触到阀婀娜的腕上,对方手腕灵动地一兜一转,二人双手便是互换了一般,林落凡根本不曾提放,他的太渊大穴已是被对方拿住。
林落凡只觉全身无力。
阀婀娜用力一拽,林落凡的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啪”地一声,平躺在了床塌上。
阀婀娜不待他有所反应,翻身跨在林落凡的腰腹上,顺手从枕下抽出一柄利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林落凡,看我今日不活剐了你?!”
林落凡温玉软床,再加上阀婀娜的体香阵阵,心中起了异样。
哪知阀婀娜竟然要取了自己性命?
他心中忆起前番阀婀娜手刃乌哈之情景,不由地一阵冷汗上额,生恐她一时情急,要自己小命。心中却又转念一想:自己的性命本就是阀婀娜所救,以致于人家的父亲自杀,爷爷惨死。如今若真是将自己的命给了对方,也亦无不可。
念至此处,他心中一片坦然,然其心性自有现代人的浪荡不羁,哈哈笑得两声道:“殿下真要活剐了在下?”
阀婀娜道:“怎地?难不成你要告饶不成?想当初,你可是对着右帐的将军一声一个大爷叫得可真是真切,不若你今天叫我一声姑奶奶,我或许便可饶过你的性命!”说话间满是不屑之意。
“姑奶奶,姑奶奶!”林落凡一脸微笑地连叫了两声。
阀婀娜未料到这林落凡这般的不要脸,双颊一红,啐了他一口,怒道:“你这人儿,还当真敢叫出得口?如此薄情寡性,见得一个爱得一个,偏这张脸皮厚如城墙,偏你的嘴巴又是跟抹了蜜儿一般,想必你就是如此才骗得人家荒人圣女忠情于你吧?”
林落凡道:“你怎地如此说我?我方才叫你两声‘姑奶奶’,可不是为得什么能让自己不死。”
阀婀娜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都喊人家姑……奶……奶了,还不是告饶求命不成?你可真是大姑娘缝被子,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个什么来由?”
林落凡“嘿嘿”笑道:“什么叫编?我只说事实。叫你姑奶奶,一来只为让你高兴。二来我也并没有打算求命告饶,若真能死于你的手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阀婀娜本也未真得打算将他一刀杀了,只是有些恼怒他成了荒人长老,只想他能给出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此时听得林落凡如此说道,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嗔道:“这当儿谁来跟你说笑?嘻皮笑脸的猢狲儿,像甚么荒人长老?”
罗帐之中,林落凡见到她轻頻薄怒的神情,回忆昔日二人一起亡命草原的情景,不由得怦然心动,抬起头来,趁她不备,在她颊上香了一下。
阀婀娜左手拍的一声,清脆响亮的给他一记耳光。林落凡也不闪避挡架,却故意挨了她这一掌,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刀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阀婀娜全身一颤,泪水盈框,怨声道:“你……你这人就会甜言蜜语,讨人喜欢,我再也不信你了!”
林落凡见她双眼红肿,雨打梨花一般的娇艳无比,心中一软,脸上一肃,发誓道:“如今情势,你斩且饶过我这一条贱命,待我解了左帐之围,再死不迟,到时婀娜……你……要杀我,我绝不皱下眉头,伸脖子让你下刀就是!”
阀婀娜听他语气坚定,情意深挚,确不是说来骗人的,不禁眼眶又红了。
二人默然相对,忆起了旧事,眉间心上,时喜时愁。
过了良久,林落凡轻轻道:“如今左帐势弱,无论是大汉帝国还是那躲在暗处的苍天道门,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猛如山虎,所以每行一步,都将万分艰险,一步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