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看着容溪笑了笑,书房温暖的烛火遇在他的眼睛里,连目光都温软了起来,“我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了。”
“齐王府有动作了?”容溪脸上的笑意退去,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不错,”冷亦修点了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王府里是安全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我是想跟你说,能不能再给我一个独立的小院,我想采购一些草药,用来研究一些药物。”容溪的眼珠转了转,“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嗯?”冷亦修对她的想法很有兴趣,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听到她又改变主意了。
“我想出门一趟。”容溪看着他,目光炯炯,眉宇间如山石般的坚定。
“出门?”冷亦修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是非常时期,达克列和冷亦维的目光不善,让他有些担忧。
“不错,”容溪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去东疆。”
“哪儿?”冷亦修抽了一口气,身子都微微僵住。
“东疆。”容溪再一次重复道,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如火光一跳,暖意流遍了全身,声音也不禁微微放软,“我知道,那里可能会有大的变动,只派一些手下人去,想必你也不会放心。”
冷亦修承认,容溪说的是实话,但是让她去?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你说的不假,但我已经派了得力的人过去,他们到达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消息过来,而且,那边多年以前我就埋下了消息,事情比预计的要好得多,何况,如果实在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以……”
“亲自前去?”容溪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摇头,“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够去了,你是王爷,而且还握有兵权,没有旨意私自出京,那可是掉头的大罪,冷亦维现在正在疯了一样找你的错处,恨不能杀你以泄恨,你怎么能够自己撞上去?”
冷亦修看着她的目光跳动,声音清朗如珠落玉盘,字字分析的都对,而且他听得出来,她是真正的站在他的脚步为他考虑。
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欢喜?由衷的喜悦。
“没关系,”他的声音微沉,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一丝凉风从窗子里飘了进来,细密的雨滴像飘在他的心尖上,那里的情意种子发了芽,挂上了晶莹的雨珠。
“我会小心的,就算会不得已亲自前安排好,”冷亦修上前一步,她的发香在凉凉的风中,淡淡的散开来。
“何必呢?”容溪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如宝石在夜光中闪烁,“我去既不会让人知道,你坐镇京中,对于冷亦维的动向也可以即时的掌握,如果你一旦离京,不但要提防着被人知道,还无法在第一时间得知他的动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先机一旦被误,也许……就永远不能再挽回。”
她的话清晰入耳,字字千钧,冷亦修不禁震了震,他知道容溪多智多才,绝非一般的后宅女子可相比,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的深思谋虑,居然可以堪称为帅才!
“除非……”容溪扬了扬眉,狡黠的一笑,“你不信任我。”
“不……不是,”冷亦修苦笑着否认,随即语调又加重了几分,再次重复道:“我不是,你知道的。”
书房里的烛火跳动,摊开在书桌上的书被风吹得翻动了两页,发出悦耳的响声,冷亦修目光清亮,仿佛揽了一天的星光,光华夺目,熠熠生辉,他看着容溪,她的脸遇在烛光里,雪白的肌肤上晕了一层薄薄的黄色光芒,眉梢眼角飞扬开去,天生的气度风华,睥睨一切。
“好。”良久,他说道。
第二天清晨,雨早已停住,空气分外的清新,火红的太阳刚从东方跳跃升起,万丈霞光冲天而起,天边的云染成了红色、金色,如无数匹绚丽的华锦,华丽的铺开在人间。
城门大开,左右的卫士分散而立,三匹快马从城中而出,蹄子翻飞,路上的积水飞溅,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最前面的一匹是浑身枣红色的马,光亮油润如天马,双目炯炯放光,耳朵精神的立着,蹄子踏在路上清脆有力,它的身上坐定一人,身穿一身水蓝色的衣袍,如一片海的蓝色,在金色的阳光下如同披了一层灵动的水光。
那少年的发高高束在玉冠里,在脑后飘扬,猎猎如旗,他的眉黑而长,飞扬如天边的翅羽,眉下的一双眸子黑亮如浸了水的乌玉,眼角一动,眼中的华光似泼洒了出来,溅入人的心底。
正是易容之后的容溪。
她身后跟着两匹黑色的快马,马上的两名骑士各穿黑色的紧身衣袍,腰间扎着板带,身后背着长刀,双眼炯炯,浑身尽是经历沙场铁血生涯才能够淬练出来的铮铮气质。
正是被安排保护容溪的冷十五和冷十六。
三人今天早上从宁王府出发,一路向东,直奔东疆沿海,容溪承诺,最多一去半月,定然回来“复命。”
而冷十五冷十六得到的命令是,无数事情如何,两个人都要以王妃为主,保得王妃平安归来就是大功一件,如果王妃有任何差池,两个人就可能背着包袱远走天涯,不必回宁王府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冷十五的脸就垮了下来,每次都是这样!他恨恨的想,王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动不动就让人远走天涯!
他翻着眼睛看了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