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公公垂下头说道。
“她父亲的调令旨意发下去了吗?”皇帝放下茶盏,嘴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苏公公的头垂得更低,眼角似乎没有掠到那抹笑意,低声道:“回皇上,今天一早,便发出了。”
“很好。”皇帝慢慢抬手,他明黄袖口的祥云龙纹泛着光,如同他此时眼中的神情,他的手指落在额头上,语气悠悠的说道:“朕是不是老了?”
苏公公提着一口气,这种话可不能胡乱答,皇帝似乎也没有打算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嗯……该和年轻人多多接触,唤起身子里的年轻朝气了。”
苏公公更深的弯下腰去,手臂上的拂尘慢慢飘荡,似无数的烦恼情丝。
坐在轿中养神的冷亦修仍旧能够听到不少的声音,几乎都是讨论昨天晚上的叶龙帮血案的。
“哎哟,听说叶龙帮的帮主死得很惨的,身首异处呢。”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光是血就流了一屋子,把地面全部都染红了,就跟被红漆漆过似的。”
冷亦修轻轻的勾了勾唇,所谓谣言,就是如此了,若是被容溪听到,一定冷冷的哼一声,然后淡定的说道:“有没有一点常识?一个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怎么可能流一屋子?还把地面染红,你们说得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三头猪?”
“那算什么,”另一个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帮主光是身首异处还不算惨,更惨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什么?”立刻有几个声音带着兴致勃勃的意味跟着附和。
“我听说呀,”那人拉长了声调,似乎想卖关子,“那帮主的头和那个地方被人砍得稀巴烂,啧啧……”
“哪个地方?”有人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你说能是什么地方?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嘛。”
一群人低低的哄笑起来。
冷亦修的眉头皱了皱眉,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容溪哪里有……砍叶冲锐的那个地方?别说容溪没有这个怪癖,自己还在场呢,咳咳,自己能答应吗?
他觉得传播这种流言的人着实可恶,宁王殿下的醋坛子毛病又犯了,他轻轻弯起手指,从轿子窗口处微微向外一弹,“哧!”一声微响,在这热闹的大街微不可闻。
轿子刚刚离开,只听身后有人如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一声:“哇!”
周围似乎静了静,随即更大的哄笑声传来,“咦?老刘,你的裤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都露出屁股来了?”
“哈哈……你的屁股还真是风骚啊。”
“够白噢……”
“闭嘴!你他妈不会是兔子吧?”
“你才是兔子!”
冷亦修冷冷的笑了笑,跟在队伍中穿着普通侍卫装的冷十六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也微微抽了抽,眼睛往前面的轿子上瞄了瞄,又提了提鼻子,心中暗道:酸味浓得咧!
轿子进了王府,冷亦修快步去了红袖苑,刚一进门,便听到屋中有人在与容溪说话,他低声问道:“王妃在与什么人说话?”
婆子急忙道:“回王爷,是郝连小公主来了。”
一听是郝连蓓儿在里面,冷亦修的步子慢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往回走,对婆子道:“等她走了差人来告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