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抿唇微笑,手指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冷亦维凑过来看,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忽然眼前光芒一锐!
“唰!”冷风便到了身前!
冷亦维大惊,急忙脚尖点地,向后暴退,却已然来不及,女子出手极快,手中的冷光如一道闪电,刹那就劈到了冷亦维的胸前。
“哧!”
一声微响,一道血光。
冷亦维只觉得胸前一痛,然后一股血腥味儿直扑而来,粘稠温热的血液从他胸前的伤口中涌出,瞬间便湿了衣襟,本来黑衣的衣服,胸膛的那一片颜色变得更深。
“你……”冷亦修捂着伤口,桃花眼瞪圆,狠狠的盯住了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侧着看来,天上的一朵云散开,月光突然便流泄了下来,笼罩在女子的身上,她的眼睛明亮如星,她手中的乌铁匕首闪亮,却不及她的眼睛光芒闪动,她只是淡淡的看来,眉目间的风采却似在睥睨天下,这巍巍大地,这万里河山,似乎都在她的眼中,她的脚下。
再精炼的易容之术,也易不出这样的神情,拥有这样神情的女子,天下仅一人而已。
冷亦维倒抽了一口气,只需要这一个眼神,他便明白,眼前的这一个,根本不是什么雪瑶郡主,而是真正的容溪。
那么……房间里被迷倒的那个,是谁?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但是,冷亦维却知道,今天自己才是最愚的那一个,被人耍了还躲在暗中自顾演着戏。
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再加上惊怒,他的眼前有些发黑,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他万股无奈,眼下却也只能保全自己。
“容溪,你真厉害,”冷亦维舔一口手上的鲜血,本来就红艳的唇更添了几分凄艳之色,“不过……你越是这样,本王对你越感兴趣。”
他说罢,脚尖一点,身形飘起,像一只黑色的燕子,快速的落到了树上,趁着茫茫夜色消失了。
容溪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就此结果冷亦维的性命,理由很简单,现在还不是时候。
夺位之争,向来惨烈,皇帝的疑心也是最重要最险要的一环,若是这皇子接二连三的死去,只剩下冷亦修一人独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何况,今天晚上冷亦修在这里宴请众人,也是皇帝知道的事,冷亦维在这里出了事,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取。
她慢慢收起匕首,转身走了出来,院子中孝儿也不吵了,店小二也笑了笑退了出去,房间里昏迷的人也醒了。
郝连蓓儿和英王妃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这事情就都结束了,刚才孝儿和店小二吵得还天昏地暗呢。
容溪笑道:“好了,没事了,都上楼吧,再上几盏热粥,让大家的胃都暖一暖。”
她如此一说,郝连蓓儿和英王妃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孝儿走过来,把手中的斗篷给她披上,转身对着房间里的人说道:“出来吧。”
里面的人走出来,身上依旧穿着容溪的月白色锦袍,但是那脸早已经不再是容溪的脸,而是阿矩的。
孝儿一笑,“阿矩,你扮得真不错,若不是我事先知道,一准儿也被你蒙了去。”
阿矩对着容溪施了一礼道:“只有这易容之术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还是王妃的计策最让人敬佩。”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孝儿也忍不住问道。
容溪道:“很简单,王爷请了旨,要在这里宴请,齐王肯定一早得到了消息,而那盒香料,肯定也用上了,府中近日防守严密,想必容秋回去也说了,如此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如何肯放过?”
容溪冷哼一声,“那香料是本王妃之前给那方夫人用剩下的,那日便觉得容秋来得蹊跷,见她总往梳妆台上靠,自然便猜出她的心思,索性便将就计了。”
孝儿听得连连拍手笑,“小姐,您真是把人心都算计透了,若不是您安排奴才和小二吵那一架,想必现在阿矩早被带走了。”
“正是,”容汲点了点头,“冷亦维还真敢那么做,本王妃也正是顾虑这一点。”
阿矩不由得笑了笑,“这么说来,属下更要感谢王妃了,否则的话,若被那齐王带走了,回去岂不是要生不如死了?”
一番话,说得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齐王府的气氛却是压抑到了极点,冷亦修的书房像是阎王的阎罗殿,死气沉沉,连烛火都吓得抖着,不敢多燃一分。
血腥气四溢,充斥着整个房间,地上燃着火盆,房间里热得像是夏季,一团团的沾了血的布条散落的扔在地上,被火一拷,那血腥气里更添了几分肃杀。
冷亦维**着上身,露出线条肌肤堪称完美的身材,只是,他的胸前却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血肉翻卷,如一条张开的狰狞的嘴,似乎能够吞噬掉一切的生机。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雨浆而下,嘴唇间咬着一块布,鼻息加速,房间静得仿佛而只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
床前跪着一个大夫,他心跳如鼓,额头上的汗比冷亦维的还要多,他也不敢多擦一下,实在是流到眼前了,怕影响视线才敢用袖子抹一把。
他小心的把一瓶药抹在手中,轻轻撒在冷亦维的伤口上,每撒一点他的心都要跟着跳一下,他知道,这药用伤口的愈合极有好处,但是缺点就是太痛。
他为此生怕冷亦维把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万一忍不住痛,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