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口棺木上。
沉沉的棺盖被几个侍卫抬起,里面的尸首再见天日。
梁敬尧看了仵作一眼,仵作立即会意,步前几步,他握着放着工具箱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只是,他到了棺木前便站下,目瞪口呆的望着里面。
梁敬尧觉出他的异常,也上前走了几步,他还暗自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之前要的药丸,一眼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预想中的臭气。
他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
棺材的确不是空的,里面有尸首,只是……
那尸首早已经不成样子,连那一捧骨头都变成了黑色,还有几片没有腐烂完全的衣服碎片交杂在骨头中,让人心惊,虽然那衣片碎破不堪,但终究没有碎成粉,还是能够看得出大致的颜色和样子,从那颜色和质地上来看,果然就是平时蓝淑羽穿的衣服。
“老大人,这……”仵作有些为难的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尸首,这哪里能够看出来是谁?
梁敬尧不过愣了片刻,他随即便明白,或许……蓝淑羽真的没有死。
他转过身,看着容溪和冷亦修,众人都巴巴的看着,猜想着梁敬尧这目光中的意思,空气似乎比刚才更为紧张。
“老大人,如何?”冷亦修微微扬了扬下巴问道。
梁敬尧短促的一笑,“这棺中……确有尸首。”
众人一惊,各种心思的都有,互相议论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孙成强一愣,随即道:“不可能!”说罢,他也不顾其它,快步扑到棺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里面的情景也把他吓了一跳。
他愣了愣,猛然转身喊道:“这不可能!蓝淑羽死了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动手脚?”容溪冷冷一笑,“孙大人还真是有丰富的想象力,大家还未到之时便有人在这里把守,然后百姓和诸位大人都到场,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动手脚?”
她顿一顿,眼睛里迸出两道寒光,“莫非……孙大人总是习惯于这样口不择言的乱说一气吗?”
“孙大人,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梁敬尧也冷声说道。
孙成强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怕也不是行了,“诸位,大家都清楚,蓝淑羽死了没多久,若说尸首腐烂也这正常,毕竟现在不是冬季,但是,也不至于成了这副模样,这分明就是假的!”
“孙大人可记得蓝淑羽是因何而死?”容溪反问道。
“当然知道,”孙成强坚定的说道:“下官虽然没有在场,但是事后却听说得很清楚,蓝淑羽是中毒而亡。”
“这便是了,”容溪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中毒而亡,那么,一切的变化都不能按常理来推辞,毒有千万种,不知孙大人可听说过,有一种毒,能够慢慢腐蚀人的内脏而让人不自知,只待有一天,突然暴毙,那人活着的时候都可以做到的事,死了又有什么不行?”
“这……”孙成强有些语结,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王妃的话都是一片之词,下官不敢苟同,这棺木中的人面目全非,如何证明她便是蓝淑羽?”
“那么孙大人当日在街上看到了蓝淑羽,又如何证明?难道只凭孙大人的一张嘴,便能够推翻一切吗?”容溪接话飞快,让孙成强倒抽了一口气,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人群中的议论声分成了两极,虽然众人不能上前,不曾亲眼看到尸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但是从几个人的谈话中也能够想出一个大概。
有的人说这尸首不可能会变得这么快,有的人则说宁王妃说得有理,当日蓝淑羽是中毒身亡,那么谁知道这尸首会不会也受到毒性的影响而发生变化?
容溪的嘴角挑起,微微笑着,目光沉沉的向人群扫了扫,最后在孙成强的身上定了定,嘴角的弧度变大,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一字一句道:“孙大人,你以为尸首变成了这样,便验不出什么了吗?”
“当然,”孙成强点了点头。
“哼,”容溪冷声一哼,转头看向仵作,问道:“听说,男人和与女人的骨骼有些不同,不知阁下知否?”
刘仵作听到容溪这样一问,心中不由得一震,他身为仵作,而且比一般的寻常衙门里的那些要高级的多,自然是懂得这些的,只不过是刚才看到那尸首时,心中惊讶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而此时让他震惊的是,宁王妃怎么还会知道这个?
来不及多想,他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点了点头对容溪说道:“回王妃的话,正是,男子和女子的身形骨骼是不一样的,就算都是女子,也能够从骨头上看出年纪来,这个外行人虽然不知,看着并无多的区别,但是我们内行人还是能够看得出的。”
他此话一出,众人又都闭上了嘴巴,心中却在暗自嘀咕,原来还真的有此一说,这样说来,这尸首就算是便了模样,也能够看出来的,宁王妃真是厉害啊……
“如此,”容溪点了点头,对梁敬尧说道:“还请梁老大人下令,就从这骨上下手,查上一查吧。”
“老夫正有此意,”梁敬尧摸着胡子点了点头,他心中对容溪的赞赏和喜爱又加了几分。
刘仵作得了令,手脚麻利的抖开一块雪白的麻布铺在地上,然后又戴上了一副手套,慢慢的把棺木中的骨骼一根一根的拿了出来,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