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轿夫登时傻了眼,互相看了一眼,用力的垂着头,急忙把晕死过去的二夫人拖回了轿子中,放下轿帘,匆匆的抬起来冲出了人群。
耳边依旧传来那些人的议论之声。
“那是容将军府上的轿子吗?”
“是啊,你没有看到从里面滚出来的是二夫人吗?”
“二夫人?可是那位后来续弦的平妻吗?原来是小妾的?”
“正是啊,也不知道容将军是怎么一回事,一世的英明,居然娶了这么一号。”
“啧啧,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起来这二夫人也并不美啊。”
“就是,看到德性,衣服怎么搞的?居然这样就出门了,真是丢尽了老脸。”
……
那些轿夫深埋着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溜烟的没有了影了。
无人看到街头那里驻立着一人一马,原来消失的人影又出现在那里,那人面带着冷冷的笑意,手中执着缰绳,目光亮如寒星。
世人都觉得明宵的安王殿下温和有礼,但是却不知道世界是有一种人,是用温和来拒绝别人,比如郝连紫泽。
他一贯保持着淡淡的温和笑意,实则那眼底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只有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才会把那层伪装去除。
郝连紫泽想着站在廊下的容溪,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就像当时她站在比武台上,孤身一人,迎风而立,眼神淡漠而高远,却让他心底的酸涩翻涌,让他心疼不已。
刚才那个女人,居然当着容溪的面就对冷亦修说那些话,之前她还对容溪说了些什么?容溪听到那些话会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冷亦修……怎么能够让容溪受这样的欺负?
郝连紫泽的眸子越来越深,他不知不觉间把缰绳一圈一圈的缠在手中,一点一点的拉紧,粗糙的绳子磨着他的掌心,却不及他心中疼痛的十万分之一。
如果……如果容溪是在自己的身边,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惜,她心心念念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郝连紫泽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痛楚和酸涩,落日西下,洒了他一身的金红色的余晖,他赤红色的衣袍似天边的晚霞,绚丽却带着深深的苍凉和寂寥。
容将军这些时日也忙得很,大比之期,他是将军之职,冷亦修又是他的女婿,他自然要比其它人费心一些,而昨天二夫人又言词闪烁,听她说容秋也回了府,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二夫人还和他大闹了一番,说他不关心女儿,说得他一头雾水,心中愈发的郁闷。
气恼之下,他索性去了书房自己睡,看着跳跃的烛光,他心中有几分难过,现在真是老了,空闲的时候,越发容易想起之前的夫人,她贤淑文静,又喜好诗文,年轻的时候自己还经常笑她,更愿意让她看他练武,如今想来,在有她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日子,只要有她在身边,她做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他叹了一口气,又有些想念容溪了,想着容溪大比取胜,他心中的喜悦就无法控制,之前听到那道圣旨的时候吓得魂都快飞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看到登台的果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担心的要死。
好在,果然是自己的女儿争气,一举得胜。
想到容溪,不禁又想起二夫人所说的话,心中又有几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