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一脸的喜悦,看什么都变得顺眼了,天更蓝了,云更白了,被雨水洗过的空气更清新了,路上的花儿都分外的娇艳了,连平时听得心烦的蝉鸣都觉得悦耳了。
魏嬷嬷走在她的前面,紧闭着嘴巴没有一句话,苏婷看着她的背影,弯眼一笑说道:“嬷嬷,这些年忙里忙外的,很辛苦吧?”
魏嬷嬷没有回头,眼光掠过不远处的池塘水面上的一只蜻蜓,只是轻轻的一点水,然后就飞走了,身影消失在阳光里,只留下淡淡的一道影,她抿了抿嘴唇,也许自己身后的苏婷过了今天在这宁王府,连一道影子都不会留下。
“伺候王爷,是老奴分内的事。”魏嬷嬷淡淡的回答道。
苏婷心中暗骂,一个嬷嬷,再尊贵也不过是个下人,哼——等我坐稳了王妃的位子,一定要好好打压一下这些奴才不可!
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是笑得温和亲善,“嬷嬷,王爷经常和本妃说起你,说你做事极稳妥,最让王爷让心了。”
她说话的语气轻快,如莺啼婉转,分外动人,只是她故意的把自己的称呼忽略了一个“侧”字,而且,那话里话外的语气分明就是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来说,着实让人听着刺耳。
桃红的脸色微微一白,跟在苏婷的身边慢慢的垂下头去,袖子下的手指不停的扭来扭去,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魏嬷嬷微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的笑意,嘴唇一勾,那轻蔑的意味随即又隐去,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苏婷见她默认,心中不禁一阵雀跃,魏嬷嬷可是韦贵妃派来的人,必定时常和韦贵妃通信,现在她这种态度,是不是韦贵妃受意的?想着这些和婆婆的支持,她的脸不禁微微红了红,显得分外娇艳。
她望了望园子里的小桥流水,叮咚的清水缓缓流动,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闪闪,如一面玉石雕刻成的镜子,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必……那镜中的自己一定很美。
等一下!
她从刚才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脚下的步子一停,对着前面的魏嬷嬷说道:“魏嬷嬷,是不是走错路了?”
魏嬷嬷停下转身看着她,“怎么会?苏侧妃随老奴来就是。”
“可是,这不是前往红袖苑的方向吗?”苏婷不得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难道是容溪那个贱人在搞什么鬼吗?
“不错,是去往红袖苑的。”魏嬷嬷如实回答道,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撒谎。
“不是说……是王爷……”苏婷的脚趾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不肯再往前挪动一分,在那双漂亮的绣花鞋里,抠起抓着地面。
“是王爷命老奴来的,王爷此刻就在红袖苑。”魏嬷嬷打断了她的话,虽然知道苏婷此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她并没有打算提醒苏婷什么,生死的确有命,但在命运之前,是看你究竟做了什么,还有一个说法叫做“自寻死路”。
魏嬷嬷在宫中多年,那颗柔软的心早已经被磨得硬出了老茧,她知道要想活得长久,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跟着你认为对的主子,然后一如既往的走下去,不能胆怯,亦不能回头。
而现在,入了王府,她的主子,就是王爷。
“王爷在红袖苑?”苏婷没有忘记自己这些天来在红袖苑布的局,那些吃食,吃上几天一定会要了容溪那个贱人的命,难道说……现在有效果了?那贱人要死了?而此刻王爷身上的蛊发作,所以……急着传自己过去?
想到这里,苏婷的呼吸又微微急促了起来,柔软的风迎面扑来,她的脸似乎烫了烫,又泛起了红晕,仿佛……那是冷亦修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在那个贱人的院子里,如果和王爷……
容溪那贱人不被毒死也要被气死!
一想到容溪的下场,和自己以后扬眉吐气的样子,苏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容光,她挺了挺胸,嘴边的笑意轻轻却另含意味,朱唇一点鲜红如血。
魏嬷嬷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变了一副样子,但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两岔去了,她垂下眼睑,转过身继续带路--这样也好,省得她不肯去还得自己费事。
容溪正坐在红袖苑中的树下吃着葡萄,是冷亦修让人从后园中摘来的,颗颗饱满,紫色圆润如一粒粒晶莹的宝石,在水里洗过,上面还滚动着水珠,容溪手指轻捻,放入嘴里,轻轻一咬,汁水溢满了口腕,果然是美味。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还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好呀,比起现代那些温室大棚以及加了许多催产剂的不知道好多少。
冷亦修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她的手指纤细,根根洁白如玉,饱满的葡萄在她的指尖上滚动,深紫和雪白相映成趣,让人讶异紫色居然也可以如此迷人性感,她的唇晶莹发亮,粘着葡萄汁更显得润泽,如沾了露珠的花瓣,让人……忍不住不想品尝一下。
冷亦修抿了抿嘴唇,绷直了身子,看了看四周站立的丫环侍卫,只好忍耐下心中的冲动,他焦躁的转移了目光,眯眼看了看树缝里流泄出来的阳光,心中闷闷的想到:“怎么还不来?”
“怎么,着急了?”容溪拨着葡萄皮,深紫的皮退去,露出绿色的果肉,她微微笑着,偏头看着冷亦修。
他心中的烦躁在看到她的笑意之后更明显了一些,而且,她这样似笑非笑是什么意思?着急了……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
又想起苏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