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铜镜叫作‘美人笑’,是当年马屁大臣王世充献媚隋炀帝,送给那**皇帝的一件宝贝,因为渐染了无数美人的血,最终成为一面妖镜。”冯嗣宝看李沚盯着那铜镜,便解释了一句,走过去要拔那戳进镜面的铁剑。
李沚恍然,刚才一切真真假假,都是这铜镜作怪。
“这个,冯姑娘,劳烦你帮我照看下建国姐,我还有事要办……”李沚隐隐猜到那拾荒婆婆有问题。
“知道,你这就叫提了裤子不认账啊,山下那些洗头房的姑娘都这么说男人。”
“……”李沚再度无语,这小道姑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我不是不认账,不是,我就没脱裤子,”李沚有些心虚,“那什么,我要去救人,顺便干掉一个妖女。”
“你说那个花妖吧,已经被本道姑用八卦阵困住,她还不自知,看你这边危险才先……咦,你说你要除妖,难道你也是道士?”说话间,冯嗣宝缩回了手,凑到李沚身前,微仰着俏脸,明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
那距离,呼吸可闻,一丝淡淡的处子体香飘进口鼻,李沚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忍不住跳动一下。
吓得他赶紧默念经文,这才避免了尴尬。
“我是家学道法,没受道教祖庭授箓。”
“哦,那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我可是从六品呢——金部尚书北极斩御邪使同行驱邪院事!跟着我不吃亏……”
李沚摇头苦笑,怎么就觉得这小道姑一脸怂恿别人上当的样儿,再者说,让他认一个道姑当师父,他可真没兴趣。
冯嗣宝见李沚不愿意,小鼻子一紧,摆了摆手,“那小姐姐交给我,你去捉妖吧。”
李沚把倪建国交给冯嗣宝,身子一晃,便下楼去。
冯嗣宝大眼睛又眨了眨,好快的身法……
她把倪建国放到地板上,双手搓了搓,走到“美人笑”铜镜前,一脚蹬在镜面上,双手握紧剑柄,咬牙道:“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大劲儿了,差点儿丢人……给我出来,嘿——”
噌地一声,铁剑出,隐隐有北斗图形。
而这时,李沚已经来到楼前,龙小云正被一个妖艳女人劫持,在她们四周,果真有几面黄旗排布。
李沚不敢耽误,就要冲进去,楼上冯嗣宝喊他,“正东生门入,在里面折腾吧。”
李沚脚步一顿一转,由东边两面小黄旗之间进入。
甫一进去,迷雾遮掩,再眨眼时,那二楼却不见了冯嗣宝。
李沚心道这就是八卦阵法的精妙。
背对他的天仙子心生警觉,转头看见李沚,也是吃惊不已,那阴柔的脸颊生出深褐色的花斑,渐渐嘴角呲出犬齿。
“李沚!”龙小云惊呼道。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天仙子瞪了龙小云一眼。
“妖女,你以为那破烂铜镜能困住小爷?”
“哼,”天仙子冷哼一声,“既然出来了,那就费点时间,亲自解决你吧。”
“噗!”李沚撇嘴,双手夹出两张黄符,念了点符咒,燃起两团符火,一步移出,冲到天仙子头上便筑下来,宛如两颗坠落的流星。
那天仙子毕竟植物成妖,天生怕火。她不敢正面接上李沚的符火,连忙向右躲闪,一条手臂变成了花蕊,如同一条蝎子尾巴,要刺李沚的左边肋骨。
李沚双脚站定,左手符火一扬,打中花蕊。
砰一声,符火蔓延,那天仙子惨叫连连,舍弃那条废臂,眼见李沚第二道符火临头,吓得连忙后退。
龙小云见李沚在交手时占了上风,心中高兴,眼波流转。
每一个女人都渴望有个男人能像孙悟空驾着七彩祥云来接自己,虽然李沚没有云彩,可他有拳头……
二楼上的冯嗣宝则在观察李沚,“这家伙使用符咒的方式够野蛮的。”
天仙子受伤,整个人妖气一涨,变成了高约三米,小车一般大的怪花,淡黄色的花瓣犹如盾甲,上面布满冒着黑雾的獠牙,那中心的花蕊,彷如游蛇,丝丝缕缕地也冒着黑雾。
天仙子有毒,这毒能让人麻痹。
冯嗣宝楼上观阵,如青黛的双眉一皱,已经攥紧了铁剑。
李沚闻到气味不对,连忙用手臂捂鼻,往后跳动两步,另一只手取出混元符咒贴在身前。
龙小云吸入花毒,倒在地上。李沚暗叫不好,取出几张黄符夹在手上——一共八张——念了点符咒,下一刻,李沚的俊脸被八道炽热的火焰衬得杀气腾腾。
“很嚣张吗?小爷给你全烧光!”
说话间,李沚单脚点地,八道符火全部轰炸到天仙子的花妖本体上。那花妖连忙收回花蕊,用盾甲似的花瓣抵挡,却依然疼得惨叫不休,“臭道士,我要杀了你!新妖术——花葬。”
紧接着,李沚脚下的石板路上冒出一只只长着双爪和獠牙的怪花。
不等李沚再取黄符,就被那些怪花的毒刺咬住腿脚,更有些花绕着他盘旋而上,如同捕食的蟒蛇。
“臭道士,留下来给我当养料吧!”
“养料……”李沚又一噗,好像听到了笑话。
他先前涂在手上的朱砂早在跟倪建国亲热时抹花了,现在趁机又画上茅山镇妖掌诀,反手一拍,直接打中缠绕上来的怪花。
茅山镇妖!
那一掌下去,花妖浑身猛烈颤抖,花心处居然喷出一口血来,那些盘在李沚身上的怪花也簌簌脱落,下一刻,花妖重现变回妖艳女人,嘴角带血,双目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