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琢磨了,羊崇礼来过!”
忽然,门外站出一人,正是半疯老道。
李沚回头,望向半疯。
这老道来去无声,越来越引起李沚的兴趣。
“小子,别二意思思了,还不去追,羊崇礼那老小子估摸这会子猫在哪儿憋坏屎呢!”
“你怎么知道是羊崇礼干的?”
一个用半疯当道号的,李沚还真不敢信他。
“贫道说是他,就是他,你爱信不信。”
一旁的倪建国忙问:“老爷爷,如果你知道什么,还请您告诉我们,我不想妈妈出事!”
半疯盯着倪建国半晌儿,眼神终于变缓。
“你是沈思君的女儿。”
“是!”
“这么大了啊!”
半疯感慨一句,然后道:“羊崇礼是我师兄,他的奇门之术,我再清楚不过。这小子看不出,因为他棒槌。”
棒槌是土话,说李沚外行。
半疯老道嘴损!
李沚念及倪建国心情不好,倒是没和半疯翻脸。
而且,事业有专攻。
外行确实看不出门道。
这半疯既然出现了,不用他,岂不是白喷自己?
“半疯道长,依你之见,羊崇礼最有可能躲哪里?”
李沚忍着恶心问道。
“哈哈哈,这话还中听。”
半疯一捋虬龙须,转身跨步就往外走。
“小子,你跟上来,丫头,在家等着!”
因为白天,所以半疯并未使用奇门之术,但凝气提臀,脚步奇快。
一看就是练家子,腿上掺了北腿的功夫。
但这样,也只比李沚快了几米。
半疯余光后扫,微微点头。
“赵师秀那个龙虎山小天才,也就这个程度了!”
“等抓了羊崇礼,再去放了他吧,省的给贫道裹乱……”
如此行进两个小时,半疯终于停下。
此处,已经是冰城外郊。
眼前一片高大的松柏林。
“小子,敢进去不?”
“敢!”
“羊崇礼奸诈狡猾,一会子进去,你自己撂高儿打远儿。”
“……”
“眼睛机灵点儿。”
李沚心说这不废话吗?
“你要是光荣喽,没人背沈思君……”
李沚背后竖个中指给半疯,跟着后者跨入松林。
他一直奇怪,半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
主要是一路上,没见他使用什么追踪之术。
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多问,却在心里对龙门暗派的道术提起点儿兴趣。
甫一入林,日光不现。
就好像一下子从太阳地钻进了棺材板里。
林子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粘稠的,好像固定了似的。
真的有古怪。
可是远远看过来,并没有异常。
这就是奇门之术吗?
李沚先前见过冯嗣宝摆阵。
外面看上去稀松平常,内含乾坤之道。
布阵之人就是羊崇礼,他是冯嗣宝的师叔祖,再不济多吃几十年干饭,这奇门手段要比冯嗣宝还精妙。
前有龙小云被七星盗命,后有倪建国请求救母,李沚也不禁感慨,怎么就和这羊崇礼没完没了了。
半疯走在前面,眉头时皱时舒。
“几年不见,羊崇礼的奇门九遁越发精炼了。”
半疯脚步越来越快,眼见没入白雾不见。
李沚连忙追去,半疯现在就是灯塔,就是风向标,就是指南针。
“天盘九宫占九星,中盘八宫布八门,地盘八宫镇八方。六仪三奇遁甲,八门九星排局……奇门之术,九遁之局!羊崇礼啊羊崇礼,你会的,我岂能不会?想用九遁困住我,你怎么想的?”
半疯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李沚骂了句娘,这半疯不但知道这座松林,还早知道羊崇礼知道他要来,然后他还要闯阵,以上三点,这半疯是不是有点儿装逼大劲儿了?
“道长,你说这是啥阵?好像没听清。”
半疯没搭理他,自言自语道:“开甲申庚下临地兑,休乙合六辛于艮宫,生合辛临地乙于艮,皆为虎遁!”
“……”
“虎遁是奇门九遁之一。猛虎神勇,障碍阳力,虎之遁去、归隐,使明障更具杀机。虎在变动中,由明转暗使人更难防范。”
“小子,别乱跑,等贫道算来!”
言必,半疯原地掐指,半晌儿,就连手指都不动了。
“道长?”
我艹,睡着了?
李沚顿觉失策,半疯之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忽然,林子里传来一声虎啸,而后,血腥味飘过来。
他连忙抽出八张黄符,沉腰绷腿,双手前张,好像守门员。
“小子,虎遁之凶要来了!”
“道长你没睡?”
“睡个屁,没看贫道算术吗?你别拉了跨,去干吧!”
半疯,是个坑逼!
李沚后知后觉,知道上了半疯的贼船。
他早知道羊崇礼在这儿布局等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找了自己过来,给他当打手。
亏他之前装的高深莫测!
装个逼求人,也就他这一份!
亏自己还他么对奇门之术好奇!
李沚这边吐槽,腥风灌顶而下。
收起心思,李沚俊眉一挑,点符咒走起,噗噗噗……八团符火爆燃,被李沚一齐扔上去。
轰轰——
爆炸声交叠,巨响震耳欲聋。
嗷呜——
虎啸遁隐,腥风散,白雾不动,松林死寂。
李沚不敢大意,凶虎由明入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