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多了,夏云杰知道少年名字叫谢思孟。如今一般一到两年回中国一趟。爷爷奶奶都还在国内,他爸二十年前就来了意大利,他妈是十五年前来的。当时中餐馆刚起步,没精力照顾儿子,所以五岁之前他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国内,也是在那个时候学的普通话。
五岁之后父母亲把他带到了意大利,他上当地的幼儿园,学当地的语言,如今他能讲汉语、意大利语还有一点英语。不过汉语因为没有正规去学,如今只会说但不会认字和写字。
谢思孟一家人都还是中国国籍,不过因为在意大利呆久了,一次可以签五到十年的自由返回签证,倒也方便。
说话间,一个长得还算不赖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的意大利女子进车厢来检票。夏云杰把车票递给她,却被告知他的车票没打孔也就是国内入站时的检票,女子告诉夏云杰要罚款四十欧元。
“我从罗马坐火车到佛罗伦萨也没有要求上车前打孔,但检票员并没有说我违反规定,为什么这里又要打孔了呢?”夏云杰不解地问道。
“你上次坐的是动车是一票一位,错过就作废的。但这是慢火车,没有位置规定,而且车票的有效期有好几个月,随时都可以乘坐,你如果不在自动检票机器上打孔我们是没办法知道你是不是重复使用。你看这车票后面是有提醒的。”检票员用带着一丝质疑的目光看着夏云杰说道。
显然她的话语虽然讲得委婉,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怀疑夏云杰逃票。
夏云杰翻看了下自己的火车票,发现背后果然写着几行很细小的英文字,提醒需要打孔,不禁暗暗苦笑不已,这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果然是不一样。在国内,以前坐火车一般上车前就有人给你检票了,而这里夏云杰根本没看到检票的人,还以为这里人都守规矩,所以没有检票这道程序,没想到是需要自己去打孔,而且火车票的有效期也很长。不过意大利的火车票正面写的全都是意大利语,连个英文都没有,夏云杰一直都没仔细琢磨,这才闹出了误会。
虽然检票员的质疑让夏云杰有点不爽,但既然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违反了人家规定,夏云杰也只能遵守人家的规定,准备认罚。
四十欧元对于普通的意大利人而言相当于一天的工作酬劳了,夏云杰无所谓这点钱,谢思孟倒是心疼了,急忙用意大利跟检票员解释起来。
虽然夏云杰听不懂意大利语,但大致还是能猜到谢思孟是在告诉检票员他是来意大利旅游的游客,不知道这个规定,并不是想逃票。
但显然沟通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最后谢思孟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对夏云杰道:“她说她虽然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要罚你的款,不过照顾到你是外国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可以只罚你一半,也就是二十元,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谢思孟的话让夏云杰颇感意外,意外的并不是检票员最终退了一步,而是谢思孟年纪轻轻对待这种事情能以非常独立的姿态跟成年人交涉,并且最终取得了一部分的“优惠”。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帮我把中餐和晚餐的钱都给省回来了。”夏云杰笑着掏出了钱夹子,准备付钱。
“阿伊达,这位先生绝对不是故意逃票的,你就不用揪着他不放了。”正当夏云杰要付钱的时候,一位坐在他斜对面的老头子突然用意大利语对检票员说道。
“爷爷,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不是故意逃票的呢?”被称为阿伊达的女子,也就是检票员问道。
“那人是这位检票员的爷爷,他正帮你说话呢,或许事情有转机。”谢思孟见老头子帮夏云杰说话,不禁面带兴奋地低声对夏云杰解释道。
夏云杰这时也猜到了老头子是在帮自己说话,闻言不禁好奇地看着老头子,他还真有点奇怪为什么他要帮自己说话,印象中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意大利老
“因为他身上穿着斯科拉亲自为他设计并制作的衣服。”老头子说道。
“斯科拉,你说的是你以前的同事斯科拉吗?这怎么可能?”阿伊达显然知道斯科拉是谁,闻言不禁吃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她爷爷以前是一位裁缝,但却从来没在时尚界展露过头角,如今更是退休在家养老,但他的同事中有一位如今在时尚界如日中天,是真正大师级的人物。无数上流社会贵族名媛想要他一件亲自设计制作的服饰而不得,她爷爷这位同事就是古琪时尚设计总监斯科拉。当然如今两者身份相差悬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往来,但他的家里还摆放着年轻时他跟斯科拉的合影,也喜欢跟人谈他跟斯科拉的事情,这是他的骄傲。
一个能穿着斯科拉亲自设计并制作的服饰的乘客,当然不可能会在乎这区区几十元欧元的车票。
当然阿伊达更吃惊的还是斯科拉怎么可能为一个像夏云杰这样年纪的人亲自设计服饰,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中国人?要知道到了斯科拉这样的身份地位,他现在已经很少会亲自出手特意帮某个人设计或者制作衣服了,而意大利乃至世界各地的名媛贵族、明星政要,无一不以拥有一件斯科拉亲自为她或者他设计的衣服为荣,换句话说,穿斯科拉亲自给她或他设计的衣服已经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而现在夏云杰这个被阿伊达怀疑逃票的年轻人,竟然就穿着斯科拉为他设计并制作的衣服。
“我太理解斯科拉了,他喜欢在自己制作的服饰的右袖子或者右裤管留下他自己的记号,一个很小的“”,不注意是何难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