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染锦知道锦家隐退了,所以没有去原来的地方,闭上眼,细细地感受着波动,确定了位置。
无论锦家的位置怎么变,锦家人可以确定确定锦家的位置,颜家是锦家的一支,他们祖上都是相同的,所以鄢染锦才能找到锦家的位置。
浮华山。
鄢染锦敛去了气息,一步步走在阶梯上,然后在三岔路口向右拐,踏上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后,便肆无忌惮地放出气息,来到一座写满符文的山前。
锦家。
锦夏正在处理事务,独孤悸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她抬头,惊喜地叫道:“父亲。”
独孤悸皱眉:“难听!叫爹爹。”
“爹爹这个称呼是留给娘亲的!”锦夏哼了一声,感到山外一阵波动。
她起身,望向那边,又是谁闯进来了?
鄢染锦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直接去了最大的那座府邸,不像颜止卿说的那般不识路。
“父亲,帮我算算,谁进来了?”锦夏有些懒,不想自己去看。
“叫爹,给算。”独孤悸故意和锦夏杠上了。
“不要!”锦夏坚持不叫,独孤悸也一直不算。
鄢染锦脸上流露出无奈:“不用争了,是我。”
独孤悸看到鄢染锦后变得特别安分,和一个犯错的孩子被抓包后没什么两样。
锦夏愣住了,这是外婆么?看着不像啊!然后她转头看向独孤悸,看他像个鹌鹑似的,顿时明了。
锦夏扑进鄢染锦怀里:“爹爹,我想你。”
鄢染锦揉揉锦夏的头:“乖,还有,以后不用叫他父亲了,叫他娘亲。”
这个他显而易见地是指独孤悸。
独孤悸脸色立刻垮了:“锦儿,不能这样的。”
“是吗?”鄢染锦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夏儿,给华儿个消息,告诉他我现在在锦家。”
然后她拉起独孤悸的手走了。
锦夏对独孤悸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默默地消息给锦华。
独孤悸摸摸鼻子,坚持扮弱,他之前这样,鄢染锦都会放过他,可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比起锦熙的性子,鄢染锦的性子太过极端,心比锦熙要更硬一些,除却信仰,她从来笑带疏离,让人心里慌,生得起亲近之心,更多的是恐惧。
锦熙重利但也重情,而鄢染锦不一样,所有的事情利益为重,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上,比如说当年她救唐轻寒的事情,成了,于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没有什么感情,可她时常陷入梦魇,梦魇中,她是另一个人,一点点酸楚都可以引她流泪。
“为什么要用裂魂?”她冷冷地问道。
独孤悸抱住她,踮起脚在她耳边说道:“怕你被别人拐走了,又怕你和我在一起又会是前世的结局,只能这样了。”
鄢染锦靠在树上,眸中流光溢彩,勾起他的下巴:“美人,转世后怎么就变高了?”
“这个……”独孤悸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鄢染锦,嘟囔道,“哪有相公比娘子矮的?”
“嗯?”鄢染锦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是吗?”
“难道不是吗?”独孤悸给了鄢染锦一个白眼。
鄢染锦抓住独孤悸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抵在墙上:“夫人看来忘了你曾经应过什么?”
夫人……
独孤悸略回想了一下就知道鄢染锦说的是什么了。
“那时我不是逼不得已才应的吗?”独孤悸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件事,简直是他人生的败笔。
当时鄢染锦还是锦熙,因为从小被当成男的教养,所以没人会把她认成是女的,而独孤悸比锦熙矮了半个头,旁人认为他们是断袖。
锦熙就说独孤悸喜欢女扮男装,他其实是个女的。
独孤悸作为一个直男,不喜欢被别人说成是断袖,就不假思索地应了,然后叫了锦熙一声“夫君”,后来还被锦熙笑了很久。
这件事给独孤悸留下的心理阴影颇大,锦熙笑了一会也就不再提了。
“再叫声夫君给我听听,当时叫得,现在怎么就叫不得了?”鄢染锦不依不饶,姿态强势。
独孤悸抱住鄢染锦,直接吻了上去,其实他不是特别在意身高这件事,反正他那执念的转世比鄢染锦要高。
鄢染锦的喉咙出笑声,利用身高反客为主,亲完后,在独孤悸耳边低语道:“独孤,前世我的话大都是疯话,你怎地就信了呢?”
“你信我,我便信你。”他享受着被鄢染锦的滋味,嘴角微弯,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鄢染锦看着那张和陌韵离没什么区别的脸,单手按在墙壁上,眼中是占有欲:“美人,我不管你之前的执念是什么,我要你今后的执念只有我一个。这也是锦熙一直想说的话。”
独孤悸诧异于最后一句话,对上鄢染锦的目光,有些冷清,有些疏离,唯有眼底的深情炽热滚烫。
独孤悸笑道:“好,我放弃之前的执念,今后,我的执念只有你一个。”
他又是一笑,身体变得透明,之前他的执念太重,不单单是因为鄢染锦,也是因为其他人,在他使用裂魂后,属于鄢染锦的那部分执念入了轮回,他弃了原来的身体,教那身体与锦熙葬在一处,自己只是一缕游魂。
这缕游魂因着执念久久不散,现在他放下了执念,也就散去了。
鄢染锦定定地看着独孤悸变得透明,于冰凰戒中取出泪蝶清笛,缓缓地吹出一曲《来生》。
笛声带着魂力,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