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样看着,从小到大就有一种天生优越感的司宇此时觉得有种不知何起的自卑感,眉峰压的低低的如同刀刃,好像下一刻就回朝着薄东篱刺去。
陆老爷子坐下后看着形成对峙局面的两人,眼底闪过了然,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招呼两人坐下,“这是怎了了,别杵着了,坐。”
司宇冲老爷子点点头率先坐下。
薄东篱斜靠在沙发上,慵懒散漫,气度天成。
陆老爷子视线在两人身上浅浅的划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薄总大驾光临,给我老头子这个面子,陆某在这了先谢谢了。”
“呵。”薄东篱长腿交叠,扬了扬剑眉,倚在沙发中的颀长身躯刚毅而雍魅,“陆老有话不防直说。”
司宇沉默着。
陆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今天邀你来,是想做个和事佬。”
薄东篱嘴角轻扯,表示洗耳恭听。
“薄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视线落在地上,语气不善。
薄东篱挑挑眉,“司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宇握紧了拳头,骨骼“咯吱咯吱”作响,陆老见此在他没发作之前开口道,“司总,薄总,咱们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解决事情的,咱们还是和心静气的为好,你们说呢?”
转头冲着薄东篱和善道:“司总毕竟还年轻,年轻人嘛,总是做事冲动一些,年轻气盛的总会做些糊涂事,薄总有空倒不如多指点一下。”
司宇与薄东篱年龄相差无二,只称司宇是年轻人却是有些不当了,但这又是情有可原,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没人可以当薄东篱是毛头小子。
薄东篱云淡风轻的笑笑,不置可否,只是道:“陆老严重了,我哪有什么可指教司总的。”
“如果薄总都没有资格,那还有谁可以给年青一代做表率。”陆老语重心长说道,“所谓和气生财,陆某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恩怨,但请薄总看到我的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薄东篱知道今天这场邀约的重头戏,现在才是真正开始。
“陆老严重了。”薄东篱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陆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既然有了矛盾,解决是最好的办法,今天有什么矛盾不如两位敞开了说,我就厚颜当个和事佬。”
薄东篱深邃的眼眸不显的扫了一下书房内的两个人,漆黑的眼底透不出的一丝的光亮。
视线投向司宇的时候,带着矜贵的气度,好似藐视蝼蚁的天神,“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司总只要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该奢求的,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司宇冷然抬起头,薄东篱的话陆老爷子或许不明白,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要他放弃洛相思,从此以后不再打她的主意。
他在逼他低头。
思及此,司宇的额角迸出青筋,“那我就多谢薄总。”
面对他想要暴起却又不得不忍受的模样,薄东篱显得看的很是爽快,淡淡的点点头。
陆老爷子见他们这样,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样就好了嘛,没有化不开的矛盾,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既然薄总说话了,那司总势必日后行事会多多注意分寸,反之,司总即已退步,薄总就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两位都是青年才俊,这凉城的明天还要多多靠你们这样的人杰来建设。”
一番话说得言辞相继,两者皆不得罪,太极打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
薄东篱细细的听着,骨骼分明的手指放在腿上轻轻地敲动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早就听闻这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物,老了老了虽然退了位脑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光,就是不知道请他出面调解,司宇拿出了什么代价。
书房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见。
陆老爷子与司宇对视一眼都在等他说话。
薄东篱知道他们的意思却没有马上就出声,沉寂着,看着他们忐忑不安的神情。半晌戏耍够了这才剑眉一挑,嘴角勾起弧度,“陆老说的是。”
陆老爷子闻言,心落到了实处,笑道:“有薄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事情结束了?”薄东篱沉静的站起身,身形颀长。
陆老爷子见他有了去意,也不好再强留,“薄总日理万机,今天跑这一趟,费心了。”
薄东篱嘴角噙着一抹薄凉的笑,朝着陆老爷子点点头,眼神在司宇脸上轻轻飘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是司宇与陆老爷子谈话的声音,“陆老觉得薄东篱此人如何?”
陆老爷子沉了沉声,半晌沉厚的声音说出了五个字:“食肉的苍鹰。”
司宇锁着眉,眼神一动,“陆老不觉得此人必成大碍?”
老爷子摆摆手,禁止了他未完的话,“陆某老了,已经不愿再掺和年轻人的事情,也没有被人当枪使的习惯。”
被拆穿了目的的司宇有片刻的尴尬,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我累了,司总记得答应陆某的东西。”赶客之意显而易见。
司宇讪讪,“既然这样,陆老咱们改日再见。”抬脚缓步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身后传来老爷子沉厚的声音:“司总听我一句劝,不要跟东尊作对。”
今日薄东篱卖他这个面子,不过是觉得翻脸之后有些麻烦,但并不代表不能。
这点陆老看的清清楚楚,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