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御史站出来表明弹劾镇国大将军谋逆之罪的时候,下意识的,沐清宁转向北堂墨宸,她的视线落在北堂墨宸俊脸上,此时的他,并不像其他人表现出或震惊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表情,他面色淡然地望着前方,似乎,此事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沐清宁心头一颤,第一次,她忽然意识与自己同塌而眠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他的心机,到底深沉到何种地步?恐怕连帝王也捉摸不透吧,否则,为何此时的北堂修,亦然一脸的震惊。
帝都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抱她回府后,就不曾踏出清墨园半步,但是,就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布署好了一切。
他命人散布不上朝,其意根本是为了迷惑镇国大将军,让他疏于防备,疏于深思,带着其子公然闹到金銮殿,这正好是一举抓获父子两人的好时机,更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的好办法。
即便镇国大将军背后的势力不凡,北堂墨宸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举动,他便是有翅膀,也是插翅难飞了。
更让沐清宁震惊的是,帝王都料想不到镇国大将军有谋反之心,北堂墨宸如何在帝王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清楚一切,他背后,到底有多少让她恐慌的势力?
沐清宁害怕的不是北堂墨宸隐藏得深的心,而是,她害怕,害怕即便有魔宫的帮忙,将来她还是逃脱不了。
北堂墨宸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他靠近她耳边,声音低如情人间的耳语,“宁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她走,这是他的决心!
“皇上,冤枉啊!皇上对老臣有知遇之恩,多年来待老臣不薄,老臣只会忠心耿耿地为皇上、为朝廷效命,岂敢心存异念!”
沐清宁抬眼望去,只见镇国大将狼狈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不作任何表态的北堂修表明自己的忠心。
“父皇,舅父怎么会起谋反之心,请父皇明察啊!”康王也不停的为镇国大将军求情,这毕竟是他的舅父,平日里他对自己很好,如今舅父被人污蔑谋反,他怎能坐视不管。
“好了,安静!”北堂修面色不满地大手一挥,镇国大将军只得将滑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北堂修没有允许他起身,他也一直跪着。
“林御史,你可知污蔑朝廷一品重臣,罪当如何?”北堂修一字一顿道。
“皇上,臣知!诋毁朝廷重臣,罪当诛,故而,臣不会胡乱生事!”林御史语气坚定道,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叠书信,道:“这些都是镇国大将军谋反的证据,臣这就呈给皇上!”
在镇国大将军欲将他剜心的目光注视下,林御史步履沉稳地走上前,双手将书信呈到北堂修面前。
李力接过,递给北堂修。
众人屏住呼吸,双眼全神贯注地望着高台上仔细阅信的北堂修。
静!
大殿内沉淀着可怕的静!
“好!”
“很好!”
“非常好!”
“太好了!”
北堂修连续发出几个感叹,众人却听得出,帝王的每一个“好”字,都掺杂着浓浓的怒气与杀气。
沐清宁悄悄注视北堂修的表情,他脸上的肃杀之气愈演愈烈。
果然。
不管是哪个朝代,无论那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他们心里都由不得他人窥视自己的皇位,哪怕是自己的骨血,他们也不允许,更别提一个外姓人了。
“啪”其中一封书信掺杂着北堂修强大的内力,砸到镇国大将军面前。
镇国大将军颤抖地拿起那封信,只看一眼,他的脸霎时变得苍白,这信,是他的亲笔信,上面清晰地盖着他的印鉴。
但是,这信为何会在林御史手里,它们应该是在他房里的密室才对啊!
“大将军,这些都是你写给东星太子风无邪的亲笔信,上面清晰地盖着你镇国大将军的印鉴,你,还敢否认不存谋逆之心?”北堂修咬牙切齿道。
风无邪?
镇国大将军暗中勾结的,竟然是他?
沐清宁眸光微闪。
这一细微的动作她掩藏得极好,偏偏,还是逃不过北堂墨宸的眼睛。
这风无邪,和宁儿有什么关系,北堂墨宸暗想!
他得尽快让人查清,否则,什么时候多出个苍蝇,他还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不尽为人丈夫的职责了。
北堂修的话音刚落,原本寂静一片的大殿顿时热闹起来。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卖国贼永远是众人最痛恨、最憎恶的对象,一时间,纷纷有大臣出来指责镇国大将军熊心豹子胆,谩骂他恩将仇报,谩骂他吃里扒外。
便是之前为镇国大将军求情的康王,在看到那封清晰盖上镇国大将军印鉴的书信之后,亦然痛恨的望着镇国大将军。
耳边冲刺着各式各样的谩骂声,沐清宁暗叹,果然,人一旦发飙起来,哪管什么形象,这不,不少官员恨不得挽起衣袖,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那个卖国贼群殴了。
证据确凿地摆在眼前,镇国大将军想怎么抵赖都是不可能了,他眼眸扫过早已吓晕过去的江吉,心中腾起浓浓的怒气,反正,他的儿子已经被废了,反正,他江家是绝后了,他要死,江家要亡,总要有人陪葬。
他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一把软剑自腰间抽出,腾空而起,直直向北堂墨宸与沐清宁
“护驾-”,大殿内全是一片惊恐的喊叫声,大批的侍卫涌进金銮殿,与那些会武功的大臣包围层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