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北堂墨宸轻轻捧起怀中女子的脸蛋,满目柔情,抿紧的薄唇微动。
萧瑟的夜风中,宁儿一身单薄地以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她出现得过于突兀,让他惊喜的同时,还有震惊与心疼。
然而,相对于北堂墨宸的惊喜,他怀里的沐北宁反应却异常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淡漠,自始自终,甚至在北堂墨宸亲手揭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她脸上除了淡漠,再无任何表情。
北堂墨宸诧异于沐北宁的无动于衷,然而,他来不及问,一道粗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刚要问出的话语。
“睿王,未将有话要说!”
“说!”北堂墨宸不悦地冷瞥一眼说话的那方脸中年男子,冷冽地吐出一个字,这男子是一名副将,姓秦,北堂墨宣的部下,他这个时候出言,除了找茬,别无其他。
“我等众位将士都知,睿王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往江南赈灾,而不是游山玩水,未将认为,睿王妃身为女子,不该出现在此处。”不遮不掩,那名秦副将赤裸裸地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他对北堂墨宸的质疑,更是他对女人的蔑视。
“是吗?”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风铃般动听,但是,其中却掺杂着凛冽的寒气,让人无法不直视。
众人顺着声线望去,只见沐北宁早已离开北堂墨宸的怀抱,步态优雅地向前移步着,缓缓出声,“麻烦这位大人告诉本妃,为何本妃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单手抱着皮皮,一只手抚摸着狐狸柔软的皮毛,缓步走来,她明明长着一副绝世动人的面容,声音如出谷的黄莺,悠扬婉转,清脆动人,却也冷冽如冰,让人感到彻骨的森寒。
这样的感觉,竟然与外表温润如玉的睿王给予他们的感觉一样,下意识的,众人目光望向北堂墨宸,却见他脸上带着清润的笑意,望着背对着他的女子,满目的宠溺柔情。
她目光清冷地望着秦副将,在她的注视下,秦副将似乎有些惶恐不安,他移开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睿王妃明知未将的意思,何必再问!”秦副将冷嘲一声,甩甩衣袖。
“本妃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心中所想!”她顿住脚步,懒懒地说道,这个人应该不是北堂墨宸的人,否则也不会借机拿着她来为难北堂墨宸了。
“不过,本妃却知道这位大人心里所想,你认为本妃此刻应该返京,是吗?”
秦副将望向北堂墨宸,发觉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紧张的脸色一松,他挺直背脊,冷哼一声,不客气地对沐北宁嘲弄道,“睿王妃应该知道江南水患一事刻不容缓,睿王奉圣上之命带领未将等人前往江南为百姓解燃眉之急,而不是去江南游山玩水,请恕未将直言,未将认为睿王妃乃一介女流之辈,理应待在深闺中安分守己,为睿王生儿育女,而不是耽误了睿王办公事。”
秦副将的话,让若干将士,尤其是不属于北堂墨宸的人大为赞同,一时之间,他们竟然忘记了在场的还有两位王爷,其中一位还是睿王,纷纷议论起来,表示赞同。
沐北宁冷冷地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抹清冷的流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荡漾于唇边。
“秦副将,休要对六皇嫂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北堂墨宸对此一言不语,北堂墨凌却早已听不下去,忍俊不禁地跳出来,他不明白一向宠溺沐北宁的北堂墨宸为何任由秦副将对沐北宁冷嘲,但是,且不说他对这个皇嫂还算满意,便是不满意,身为皇子,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皇室的人。
北堂墨宸只是宠溺地望着沐北宁的背影,面上并未出现任何难看的表情,他早已察觉出宁儿的不对劲,既然那些人有意撞到枪口,那就让宁儿教训一下他们以解气也好,顺便,也让他们知道,他北堂墨宸的女人岂是任由他们轻视的。
更何况,这些事只有让宁儿自己解决,这些人才会对她心服口服。
“未将认为未将的话无错,凌王若有不满,尽管可以惩罚未将。”身为北堂墨宣的得意部下,秦副将何时将北堂墨凌这个向来只对吃喝感兴趣的闲散王爷放在眼里,当下,也忘记了自个儿的身份,竟然也对北堂墨凌不屑一顾起来。
“呵呵!”淡淡的眸光扫了那些附和的将士一眼,看着秦副将,清淡的目光一闪,眼中凌厉的光芒如利刃般,直直射入秦副将的眼中,吐气如兰,一字一顿道,“你看不起女人!”
好,很好,竟然当着她的面赤裸裸地显露出瞧不起女人的姿态,这个男人,她教训定了,今天,本来她的心情就不佳,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正好可以教训教训这个男人以泄心中之闷。
她的目光如冰霜般冷厉,语气虽不急不缓,却带着一抹肃杀之意。
秦副将猛然一顿,额上不禁一阵冷汗涔涔。
他几乎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当初对镇国大将军大公子做出残忍惩罚的,再抬眼望向北堂墨宸,却见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秦副将的后背又是冷汗涔涔,他想起了当初就是因为镇国大将军大公子妄图冒犯睿王妃,结果整个江氏惨遭灭门。
一时之间,秦副将忽然觉得,这次,自己大祸临头了。
秦副将已经从自己将来的命运猜想中晃过神来,终究是想起自己毕竟是皇帝派往江南的一名官员,睿王妃确实也不应该在帝王没有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