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办,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实话。”
北堂墨宸紧抿,他们不说他也看得出了,这些人肯定是在惧怕什么,否则不会在落风与千叶一问他们为何住在此处而不暂进秦州的时候,他们就满脸慌张与愤怒。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对这些灾民暴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因为,他们不止要从百姓口中了解一些情况,还必须安置好他们。
北堂墨宸轻轻放开沐北宁的手,踱步上前,一双凤目轻轻地扫过众位灾民之后,他缓缓地摘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轻视绝颜。
其他几人也纷纷摘下面具。
“睿王?”惊慌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他曾经去过帝都,有幸目睹睿王面容。
“是的,本王奉命……”
那人的惊呼声一下子引起了人群的轰动,然而灾民的震惊也只是几瞬间的功夫,不一会儿,一些难听的谩骂声从人群里爆发出来,很快淹没了北堂墨宸的声音。
上百双吃人的眼睛紧盯着他们几个人,此时在他们眼里,当官的专门欺压他们这些老百姓。
“睿王?操,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当官的。”粗犷的声音咒骂起来。
“你们这些当官的只懂得自己享乐,游山玩水,不顾我们百姓的死活,如今还好意思来搭讪。”刚才那名柱着拐杖的老者在那名中年汉子的搀扶下走出来,举起拐杖对着北堂墨宸厉声指责道。
说着,他甚至朝着身后的那些灾民拐杖一挥,号令道:“乡亲们,都是这些当官的置我们百姓于不顾,我们才沦落到这种饥肠辘辘、无家可归的地步,现在,我们狠狠揍他们一顿,给我们那些饿死、病死的乡亲们报仇。”
“好!乡亲们,为了我们那些死去的父老乡亲,我们冲上去,狠狠地揍打这些当官的。”
灾民个个像是得到了激励一般,原本双目暗淡无神的人群瞬间变得凶猛无比,涌上前。
看着这一群失控的百姓向北堂墨宸逼近,落风与慕容千叶极速移到北堂墨宸身旁,落雪也紧紧地将他们后面的沐北宁护住。
“乡亲们,请你们冷静一点。”
“睿王是奉旨前来江南赈灾救济的,请你们相信他。”
落风一句句解释的话很快淹没在喧闹的声音中。
眼看着灾民不管不顾,落风无奈,只能拔出长剑,挡在北堂墨宸身前,这些灾民已经被逼得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们又不能伤了这些灾民,他只能拔出长剑,吓吓他们,以防他们骚乱之际伤了主子。
原本激动疯狂的老百姓们见他亮出了长剑而有了片刻的寂静,他们望着金光闪闪的长剑,互相对视着,甚至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毕竟谁都担心这刀剑无眼,“咔嚓”一声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落风,把剑收回。”见到老百姓终于安静了下来,北堂墨宸淡淡吩咐道,然后,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人群里。
“王爷。”见到北堂墨宸竟然踱步走近灾民,落风不安了。
“无碍!”北堂墨宸淡淡说道,兀自地走着。
那些百姓经过落风手中的长剑那么一吓,再也不敢胡来,而是不安的,静静地看着北堂墨宸走在他们中间停下。
北堂墨宸长身而立地站在灾民中间,雨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璀璨,清风扬起,他冰蓝色的花袍轻轻地晃动,墨发随风摇曳,俊美无涛。他倾世容颜上属于天家之子的尊贵丝毫不减弱。
北堂墨宸清俊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他面对着灾民们,丝毫不在意自己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对他们拱手道:
“各位乡亲们,入夏以来,江南水患严重,洪水淹没万顷良田,导致江南一带颗粒无收,哀鸿遍野,朝廷发下灾款修建堤坝,发下灾粮救济江南灾民,然朝廷思虑不周,用人不当,让某些贪污小人有机可乘,致使尔等流离失所,忍饥受寒,朝廷愧对江南子民,本王奉父皇圣谕前来江南侦查灾情,今日正要赶往化州,中途却碰见尔等驻扎于此地,尔等是否愿意将详情一一道来,本王好替你们做主。”
人群中,北堂墨宸面色平静地看着那群衣着褴褛、面瘦肌黄的灾民,而上百名灾民也紧盯着他看。
过来好一会儿,这些灾民又互相对视着,他们的眼神似乎像是在交流什么,他们面上的表情带着期盼,又带着纠结。
几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决定。
“王爷,置我们于生死不顾的人身份非同凡响,王爷当真愿意替我们做主?”那名长者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出来,声音沧桑道。
虽然眼前的睿王口碑好,然自古以来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那秦州知府是端王的舅父,那工部尚书是端王的部下,他们老百姓难以轻易相信他们这几人。
对于灾民提出的怀疑,北堂墨宸不恼,他知道,老百姓如此战战兢兢恐怕与长期受到地方官员的压迫有关,这样的不良习性,是他们皇家的失职。
沐北宁望着他俊朗的侧脸,面对灾民们的骚乱,谩骂,怀疑,至始至终他都面色柔和,而没有身为皇子尊严受到侵犯的暴怒,再想起这一路上为了能尽快抵达江南他不辞劳苦地赶路,一日三餐也极为简单,这样的他,是她敬佩的,是她爱的。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他,他与其他王爷是与众不同的。”沐北宁轻移莲步,上前与北堂墨宸并排着,劝说道,“当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