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不是她在意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许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北堂墨宸对他这个想嫁给他的表妹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她要让北堂墨宸知道洛流灵的出现会让她心情不佳,会让她疏离他。
如果他能意识到,她的心门仍会为他打开;如果他毫无察觉到,那么她的心门也该关了。
沐北宁知道,她的想法过于极端,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她是自私的,或者可以说她的做法完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因为即便爱的是北堂墨宸,她对师兄与楚寒却没有疏离,她与师兄之间仍是密切交往,她仍会关心楚寒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她对待师兄与楚寒的态度仍是与北堂墨宸对待洛流灵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的。
她没有与师兄保持距离,不只是因为师兄是她欧阳明月的替身,而是两人之间连接着一个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义父,而她又一直把师兄当做离不开的亲人-哥哥。
她仍然关心楚寒的事情,是因为心里对楚寒仍存在愧疚,而楚寒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一切皆是与她嫁给北堂墨宸有关,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更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师兄和楚寒对她心存爱意,但她早已坦诚地拒绝了他们,而他们两人尊重她的选择,心里想的只是她能得到幸福即可。但是,北堂墨宸对洛流灵的态度却是不明朗的,而洛流灵更是执着地想要嫁给他,皇帝也想将这个人塞给北堂墨宸。
所以,她必须要这么任性地对待北堂墨宸,她想要他明白,他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她也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终止一生,只娶她一人……
北堂墨宸,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沐北宁将视线从夜空中收回,她微微低下头,从袖中掏出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短笛,缓缓地将之横于唇边。
一首《愿得一人心》缓缓地流泻而下,乐声婉转怜惜,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一个孤独之人的孤单哀叹……
夜风习习,寂寥的夜空下,北堂墨宸负手而立,望着那个形单影只地坐在光秃秃老树上的身影,听着她孤单忧伤的笛声,幽深的瞳眸里逐渐染上一层痛色,宁儿对他到底还是心存疑虑的。
他知道,是父皇对洛流灵的默许,他对洛流灵不完全的漠视让她对他产生了怀疑,可这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宁儿对他心存疑虑,追根到底是她对他的不信任。
看到她如此,他很气。
她曾经答应过他,有什么心事都会说与他听,可如今,她又是不给他一丁点的机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忧伤,他怎能不气,他可以不计较她将“逸哥哥”永远埋藏在心中,但是如今这事是事关他的,她不想与他谈,她对他的猜测怎能解开?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他心痛,让他微怒,视线触及她那在夜风中轻颤的单薄削瘦身子时,他心底对她的怒意顿时消散,他足尖一点,朝着树枝之上的人飞去……
熟悉气息渐渐地靠近,沐北宁一顿,这才将玉笛从唇边移开,北堂墨宸已经揽上她的腰,抱着她,顺势抓着皮皮那条蓬松摇晃的尾巴,落回了地面,然后,不管不顾嗷呜直叫的皮皮,面无表情的穿过那些被笛声吸引过来的人。
慕容千叶嘴角微抽,同情的目光落在四肢胡乱挥舞的皮皮身上,小家伙被他这样拎着,可别变成无尾狐啊,那得多难看。
“你放开我,放开皮皮。”皮皮嗷呜的声音听得沐北宁一阵心疼,担心小家伙被他弄伤,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怒喊着。
然而,北堂墨宸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他冷着脸,抱着一人,提着一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回到他们的房间,北堂墨宸终于舍得丢开皮皮,小家伙一得已落地,再也不敢嗷呜直叫,而是像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儿跑到角落里,侧过狐狸脑袋捧过蓬松的尾巴……
嗷呜,幸好,幸好,尾巴还在。
嗷呜,幸好,幸好,皮皮没变成无尾狐。
皮皮激动得紫眸泪盈满眶,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它尾巴上的柔毛,舔舔,抱抱,再舔舔,再抱抱,宝贝得不得了。
侧头瞧着皮皮的模样,原本担心它受伤的沐北宁嘴角微抽,传言紫眸雪狐机灵狡猾,为何她的这只是笨笨的样子?
她正想着,突然只觉得身子一沉,北堂墨宸已将她放在床上,她还来不及起身,他颀长的身躯已压下,一双深邃似海的黑眸紧锁着她,眼神炙热如烈火,如果是以前,这样的眼神会让她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然而想到他与洛流灵的种种,她心里就来气,于是,便气呼呼地将头别开,不再与他对视。
见她还在生气,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幽幽叹了一气,他疼惜地捧起她的脸蛋。
“宁儿,我与流灵之间真的没有。”事到如今,他只能打算再一次将自己的心迹表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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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车一直到七点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