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堂墨宸抱起沐北宁起身的时候,她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雪浸湿,隔着衣料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此时的她是寒气凉彻肌骨,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抱着她疾速奔回山洞,快速地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之后,顾不上换下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他急忙唤慕容千叶进来把脉。[t]
“宸你别担心,王妃只是悲伤过度,体力不支这才晕了过去。”慕容千叶将手从沐北宁的脉搏上移开,道。
北堂墨宸脸上的愁云并未因他的话散去,他将沐北宁的手塞进貂绒下后,声音嘶哑,问道,“宁儿可有受寒?”
慕容千叶点头,“那是肯定的。”沐北宁流产后身体原本就虚弱,刚才还跑出外面的雪地上,身体怎能抵得住寒气的侵袭。
“宁儿,对不起!”北堂墨宸紧紧握住貂绒下她的手,满脸的痛色与自责,他错了,他不该提出要子嗣的,是他害得宁儿如此痛苦。
看着他,慕容千叶叹息,“我也未料到王妃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的。”他以为像王妃这种性情冷淡的人,即便再伤心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的,却没想到她的反应比宸还冲动,还把宸给咬得差点撕下整块皮。
想到这,慕容千叶便提醒道,“宸你的手……”
“待会儿再说……”不等他说完,北堂墨宸就打断了他,他视线落在床边四仰八叉的小狐狸身上,道,“你看看它怎么了?”
经他这么一说,慕容千叶这才注意到小家伙从他们进来之前一直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这不雅的睡姿,他眼里闪过一丝诱惑,走过去,蹲下,伸手用力戳了戳小家伙的肚皮,小家伙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看到它肚皮上下起伏,慕容千叶几乎以为这小狐狸没得活了。t/
“看来是王妃将皮皮给迷晕了。”慕容千叶无奈叹息,怪不得王妃可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和宸的背后偷听,原来她将皮皮给迷晕了,不让皮皮发出动静惊扰到他们。
北堂墨宸眸光微闪,视线落在沐北宁惨白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的宁儿总是那么聪明,明明他做得滴水不漏了,不料却还被她看出了端倪,甚至不动声色地给他设圈套。
“其实王妃知道了也好。”慕容千叶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这样你也不必每日都如此小心翼翼瞒着了。”
听了他的话,北堂墨宸并未作表态,而是沉声道,“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北堂墨宸的打发并未让慕容千叶觉得尴尬,他点点头,道,“我去熬些祛寒的汤药,待会儿给您送过来。”
北堂墨宸点头不语。
夜,悄悄的降临。
崖底的夜,格外的寒冷,高空悬挂的残月洒下的光芒给银装素裹的荒野涂上了一层苍冷的荧光。
沐北宁还未醒过来。
北堂墨宸一直坐在石床旁的石凳上,安静地陪着她,而他的手一直握住貂绒之下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要将她握在手心一样。
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的睡颜,目不转睛,似乎周围的一切不存在,他眼中唯有床榻上双眸紧阖,脸色苍白骇人的她。
沐北宁的手指微微一动,虽然只是一下,动静轻得可以让人忽视,北堂墨宸还是察觉到了,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点亮光,下一刻果然见她缓缓睁开双眸,清澈的眸子里没有痛苦,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再也不会有一丝涟漪。
她将手缓缓的从北堂墨宸的掌心抽出,坐起身,因为冷,她拿着貂绒紧裹着自己,随后静静地坐着,双目一动也不动地落在前方,整个人安静得就像一具失了灵魂的空壳。
望着她绝望的模样,北堂墨宸心头一颤,一股寒彻的凉意冻僵至他的心底,这样的她让他害怕失去她。
北堂墨宸起身,改坐床沿,轻抚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儿,身体可有何不适感?”
听到他的声音,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动也不动一下,似乎没有听到似的。
这洞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宁儿-”北堂墨宸心里狠狠一痛,双手搭于她的双肩,目光沉痛,哀求道,“你心里难受,就骂我,打我,咬我都可以,但求你别这样对自己,可好?”
他何曾用‘求’字,但见她如此绝望,他宁愿她像之前一样发疯似的咬他,打他,骂他,也不愿她如此难受。
“骂你,打你,咬你,宝宝就可以回来了吗?”她转过目光,木然地看着他,声音无波道。
听着她冷漠的话语,北堂墨宸身形一僵,呼吸一窒,宁儿这是在怪他吗?
北堂墨宸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他搭在她双肩的手缓缓地滑下,停在她纤细的胳膊上,道,“宁儿,是我的错,我不该强求你为我诞下子嗣,不该忽视宝宝的到来,更不应该没用,让宝宝抵我一命。”
沐北宁一动也不动,她清楚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但是,此时她的心犹如一潭死水,什么都不想理会。
突然,她的手腕被他抓起,她还未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入一把冰凉的匕首。
“你-”她看着手中熟悉的匕首,赫然瞪大双目。
“宁儿-”北堂墨宸看着她,声音沙哑,“宝宝滑胎,是我造成的,亦是我趁着你昏迷不醒将它化为一滩血水,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你若觉得难以解恨……”
说话间,他握着她的手往前一扯,眼看那锋利的刀尖就要刺破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