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不好碰啊。”
王鏊虽然心里高兴,可却不得不出声提醒曾毅,毕竟,已经是盟友了,而且,现如今看来,尚书大人有意思把曾毅拉到他们的阵营里,是以,王鏊是要提点曾毅的。
“晚辈知道。”
曾毅苦笑,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表情,只是无奈的道:“不好碰,咱们也要碰啊,这是京察大计,六岁一度,岂能因为都察院,给耽搁了?岂能让都察院例外?”
曾毅这番话,说的锵锵有力,以往的京察,王鏊也是经历过几次的,大多都是私下里几位大佬权衡好的,然后,名单也都是均分过来的。
就算是评了劣三等,日后,也是会找补回来的,而且,被评劣三等的,一般都是那些年迈的,在仕途上没有了前程的,可以说,都是糊弄朝廷的。
可这次,曾毅却是认真的,弘治可是在后面敲着的,也容不得曾毅糊弄。
一个糊弄,是少了些难度,可是,皇帝那里是绝对过不去了,怕是要有大麻烦的,指不定,这身官服被扒了都是轻的了。
弘治,要的是一个可以辅佐他儿子,辅佐太子登基,辅佐太子稳坐江山的臣子,而不是要那些只会和同僚搞好关系,而欺哄主上的臣子。
“都察院的职责所在,以至于根本无需点卯,而且,其言官就是风闻言奏,咱们一旦定下些不好的评定,怕是立时会有言官上折攻击朝廷大臣,咱们,引火烧身!”
王鏊的这话,才是都察院不好评定的关键,人家没有点卯一说,从这方面,你就没法弄,而且,你要是敢说他们不尽职,那他们就敢立即给你上奏攻击朝廷大臣,而且,还是那种成群结队的那种,把百官的敌对都引向自身的。
正因为有这个顾虑在,是以,往常的京察,一则是暗中那些大佬都商量好了该如何来,二来,也没人愿意招惹都察院,是以,都察院的言官们,往往都是没有一个劣评的。
“刀山火海,咱们为臣子的,也要闯上一闯。”
曾毅笑了起来,却是浑然不惧,以为京察,负责京察之人有此担忧,可是,曾毅却是浑然不怕,弘治是支持他借京察来整治朝纲的。
既如此,怕言官们再次期间内上奏的折子,弘治是会压下来的,只要有这个意思表露出来,怕是言官们也就该惶惶如丧家之犬了。
“是,曾贤侄看的比老夫明白。”
王鏊笑了起来,道:“咱们为臣子的,自当做好本分职责,岂能因难而退?”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相视而笑,显然,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曾毅是有皇帝撑腰,而王鏊,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浑然无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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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这曾毅简直是无法无天…………。”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王正,坐在下首,冲着上首坐着的须发苍白的老者怒声咆哮,这其实也是他自作自受,原本,想着就算是搬不到曾毅,这小子顾忌百官口舌,也不敢真的怎么评定自己。
可王正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曾毅,或者,可以说是他太自以为是了,曾毅那小子,在下朝的时候,已经是明摆着要折腾他了。
曾毅这混账,是不怕名声不要,不怕落一个挟私报复,也绝对会在京察当中报复他。
一想到此,王正慌了,他这个都察院的左佥都御使可不是白捡来的,能混到今天这一个地步,而且还是都察院这种清贵的地方,可是很不容易的,其中吃了多少的罪,怕是数不清的。
“慌什么。”
老者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立时,王正就不敢出声了,只是嘟囔道:“学生这是气不过啊。”
“怎么?怪老夫让你出头了?”
须发苍白的老者看着王正,有丫鬟在旁边把快要掉下来的长袍往其身上披了披。
“学生不敢。”
王正立时站了起来,跪倒在地,道:“学生能有今日,全拜恩师所赐,哪怕是恩师让学生立时生只是气不过那曾毅如此的猖狂。”
“你这孩子。”
苍白须发的老者柔和的看着王正,脸上带着一丝的慈爱:“这么大年纪了,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快起来。”
“学生年纪再大,也是比不过恩师的。”
王正在这老者跟前也是熟络的很,笑呵呵的就站了起来,然后顺势坐了下去。
“你啊,这脾气,为官这么多年了,却是依旧未改,怕这朝堂之上,也只都察院能容的下你了。”
苍白须发的老者苦笑摇头,朝堂上哪个衙门,都是容不下脾气暴躁的,除非你有无边的圣眷,若不然,就是一方首官,若这两者都不是,那,也就都察院能容的下了。
可一方首官及无边的圣眷,哪是那么容易的,是以,当初,老者才会费劲心思的把王正给塞进都察院,直至今日的左佥都御使。
“那曾毅年幼,不足弱冠,行事正是无偿之时,岂能以常理度之?”
老者呵呵笑着,道:“有些事,不要想的那么浅显。”
王正老实的坐在下方的椅子上,正如他刚才所说,他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上首的恩师所赐,是以,对恩师,王正是真的毫无怨言。
“有些话,昨个,老夫也没给你说明白,不然,以你的暴烈性子,怕是忍不住的。”
老者笑着,眉宇间,却有了那么一丝的犹豫。
王正虽然脾气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