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这是要调兵捉拿曾毅不成?”
杨廷和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此事干系重大,还是要禀明圣上的好。”
刘健皱眉,虽然厌恶杨廷和,可是,杨廷和这话此时说出来了,他也必须要想个应对之法,若不然,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刘健想推都推不掉的。
“那曾毅杀了传口诏之人,可曾毅,也是钦差,这事,咱们内阁,若是不了解详情,单凭一份奏折,就妄加处置,怕是有失公允啊!”
杨廷和仍旧不紧不慢,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的笑意,却是根本就不惧怕刘健发怒,甚至,还有故意想看刘健发怒的意思。
“曾毅杀害传召钦差,铁证如山,就此一条,足以拿他问罪了。”
刘健冷声回应,眼中尽是寒光:“莫非介夫以为杀害钦差无罪?”
刘健这一问,却是端的狠辣无比,杀害传招钦差,如同谋逆,是诛族的重罪,可是,和曾毅杀害钦差,却又是两个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意思。
对于刘健话里暗藏的陷阱,杨廷和自然听的出来,不屑一笑,却是并不上当:“那曾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谋杀传诏钦差,而且,并不算是谋杀,刚才希贤也说了,那刑部尚书想要阻拦,甚至被曾毅威胁,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了传召的钦差,怕是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那传召钦差到底传了什么口诏,让曾毅就认定了他是逆贼,这,怕都是要有所考究的。”
杨廷和这番话,却是在将刘健的军了。
那传召钦差胡幕,是刘健的人,而奏折上皇帝又是看都没看一眼,只有刘健夹条的几条建议罢了。
是以,在这口诏当中,刘健自然可以大做文章了。
至于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那传召的胡幕到底是传的什么口诏,说的是什么,具体的,杨廷和就不得而知了。
可却有一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大概的,杨廷和还是能够猜出来的,肯定全都是对曾毅不利的,甚至,是一些污蔑。
若非如此,就算是曾毅胆大包天,若如充分理由,就算是知道这传召钦差是内阁狡诈得来的口诏,也是不敢砍了胡幕的脑袋的。
定然是那胡幕所言,有些言不尽其实了,让曾毅抓住了把柄,才会敢猖狂的砍了胡幕的脑袋,以此反击内阁。
有一点杨廷和却是相信的,那就是曾毅不傻,相反,还十分聪明,是以,既然敢砍了胡幕这个传诏钦差的脑袋,定然,是已经抓住了他所传口诏当中的差错。
也正因为此,杨廷和才会如此将军刘健。
“若如介夫所言,难不成,有了什么借口,就可以抹杀传诏钦差不成?”
刘健冷冷的看着杨廷和,道:“此事,曾毅已然是犯了大罪,决不能轻饶。”
顿了顿,刘健叹了口气,道:“早些,老夫就说过,曾毅次子,太过年少轻狂,现如今,瞧瞧,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若是在过几年,还不真的把天给捅破了?”
刘健这话,却是让杨廷和很是不屑,难不成,只因你刘健是内阁首辅,就能肆意的欺压大臣?而别人,就不能反击了不成?
“曾毅深得皇帝信任。”
刘健环视了一眼下座的几个阁臣,道:“如今,行了此大逆不道之举,若是皇帝知道了,定然会有所黯然,且,皇帝进来身子不适,此事,暂时由咱们内阁处置的好,等把曾毅押送至京城了,在择机禀明圣上,不知诸位以为何?”
刘健这么询问,是不想日后真出了事情,他一个人扛罢了,并非是真的在征求意见。
内阁的几个人,当初虽然都不赞成刘健对曾毅这个毛头小子打压,可是,真出了事情,不管是无奈或者其他,也只能是支持刘健,毕竟,内阁,不能乱了,且,他们三人的关系也不错的。
可杨廷和却不同,杨廷和和曾毅,同属于是东宫旧臣。
虽说曾毅和杨廷和的差距巨大,可杨廷和却也要照拂曾毅几分的,一则,是他本来就有些欣赏曾毅,二来,杨廷和,却也是公正之人,这事,曾毅虽鲁莽,可却也能够理解。
是以,杨廷和,是肯定会保曾毅的。
这么一来,自然是各自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了,若是双方一致,那,就由内阁首辅决定到底该如何行事,这个结果,任何人都不能再说什么的。
可这局势,明显的对杨廷和不利,是以,刘健才敢如此说的。
“首辅可是要先明白一件事情。”
杨廷和不等旁人表决,就先是道:“那曾毅可是先帝遗诏的钦差,咱们内阁,凭什么拿他?又有什么权利拿他?他的罪,当由陛下来定。”
杨廷和这是在表明态度了,内阁想要拿人,也要有那权利才行,虽说内阁现如今已经凌驾六部九卿之上,可是,那又如何,内阁还没有权利替拿了皇帝的钦差吧?
“皇帝之前已经下了口诏,要拿曾毅。”
刘健一挑眉,道:“可那曾毅杀了传口诏的钦差,难不成,事情搞砸了,咱们就要在去向陛下请旨一次?陛下怕也会厌烦,日后,传了出去,怕也该说咱们内阁无能了吧?”
杨廷和顿了顿,嘴角一撇,道:“既如此,这件事,首辅裁决也就是了,杨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杨廷和,这是挑明了,他不管这事,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可也有一点,日后,真出事了,你刘健,也别想拿我杨廷和做挡箭牌。
“既如此,老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