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消息灵通,若不然,此事刑部也别搀和了,让锦衣卫的人去打探下到底如何吧。”
正德却是看都没看刘健,只是询问曾毅,道:“你看如何?”
曾毅点了点头,道:“陛下金口已开,臣自当遵旨。”
“陛下……。”
“退朝吧。”
正德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却是直接打断了刘健的话,大步就走了下来,最后,在大殿门槛处,停了一下,也不回头,只是冷声道:“诸位既然站得这朝堂之上,皆为朝廷栋梁,自当齐心,若有哪个想要欺压良善,朕,却是容不得的。”
说完这话,正德一挥衣袖,就走了。
可是,这话,却是让满朝文武震惊,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这是站出来在替曾毅摇旗呐喊。
这是根本一点脸面都不给刘健这个内阁首辅留的。
自古以来,皇帝就算是宠信下面的臣子,也是没有这么做的,至多,也就是多替此人遮拦一番,也就是了。
可是现在,皇帝这是站出来,正大光明的警告一些人了,若是在敢胡来,在敢没事找事,可别怪他这个皇帝不留情了。
皇帝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虽然知道曾毅得圣宠,可是,得圣宠的臣子,古来也是不少的,那又如何,只要谋算得当,照样可以除掉。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正德皇帝这一番话,内阁也是要避让的。
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内阁权势滔天,也是屈于皇威之下的。
满朝文武此时,却是不敢看刘健的脸色的,可是,却都盯住了顺天府尹上官武在看,眼神中,俱结带着一丝的怜悯。
上官武这个顺天府尹,还没坐热乎呢,这是又要换人了。
这老头,也挺可怜的,蹲了一辈子的冷板凳了,好不容易上位了,结果,却是被刘健拉来走霉运了。
这案子交给锦衣卫去查,那还用查吗,结果,已经是摆在了哪里。
“曾郎中,陛下让您前去后花园见驾。”
百官还没反应过来,刘瑾就一路小跑返回,宣了皇帝的旨意。
“劳烦刘公公带路。”
曾毅和刘瑾,两人在人前的时候,还都是十分会演戏的,就和平常的朝廷官员及宦官的关系一样,没什么区别。
“大人请。”
刘瑾念叨了一句,然后在前面走着,替曾毅领路。
出了大殿,刘瑾就慢了几步,虽说是在给曾毅带路,可却也离的很近,笑着道:“刚才陛下还问奴才,在金殿上可否威风。”
曾毅苦笑着摇头,看着刘瑾,道:“这该不会是你交陛下的吧?”
“奴才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刘瑾连连摇头,他也清楚,正德刚才的话,是威风了,是给曾毅摇旗呐喊了,可是,却也给曾毅埋下了不少的隐患。
杀人不见血,这是文人一贯奉行的宗旨。
怕是以后,在对付曾毅的话,肯定是会用更阴险的招数了。
曾毅不傻,刘瑾也不傻,正德更不傻,只不过,正德,毕竟是天子,从小到大,就不怎么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而曾毅及刘瑾,却是整天都置身其中的,是以,正德不可能想到,他天子的身份,说出这话以后,还敢有人违逆。
可曾毅和刘瑾却知道,下面的人,尤其是那些个老大臣们,欺上瞒下,并不少见的。
“你就别自谦了。”
曾毅却是笑了笑,看着刘瑾,道:“你虽未内侍,可你却也是有才能的,这点,本官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刘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是更加谦卑的道:“是大人高看奴才了。”
“你的意思,是本官看人的眼光不准咯?”
曾毅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瑾,刘瑾,的确是有才的,初掌权的时候,也的确是做过几件事,可惜,其心思太大了,一个宦官,不可能掌管朝纲的,且,其太过贪财,总的来说,若是其的权势yù_wàng及贪财yù_wàng能少一些,怕也是能得善终,甚至,和他的前辈萧敬一般的。
“不敢,奴才不敢,大人说奴才有才,那奴才肯定是有才了的。”
刘瑾一副委屈的模样,却是看的曾毅好笑。
“行了,别再这装委屈了,知道的,是本官在夸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如何委屈你了。”
曾毅笑着,在他看来,刘瑾现在,并没有犯太大的错误,还是可以提前预防的。
“你在陛下身边伺候,切不可因此而起什么心思,懂吗?”
前一刻,曾毅还是和善,可下一刻,却是森寒冰冷,让刘瑾心里差异,不知道这位爷今天是怎么着了。
“是,是,奴才记下了,奴才本来就是伺候陛下,伺候大人您的,岂会有什么二心。”
刘瑾有些委屈,不过,还不忘了拍曾毅的马屁,把曾毅也给捎带上,委屈的道:“奴才本就是无根之人,不比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主子,就是奴才们的命,不敢有别的心思。”
“本官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记下就是了。”
曾毅笑了笑,看着刘瑾,道:“贪财、本官可以不管,恋权,本官也能理解,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度,懂吗?”
刘瑾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懂,奴才明白。”
“只要你不超出这个度,出了什么事情,就算陛下不管你,本官也可护着你,但若是你逾越了,那陛下放纵你,本官也饶不了你,可记下了?”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