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的脾气,却是比刘健要好很多,而且,身为内阁次辅,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受气的。
与上,他不是内阁顶尖的,内阁上还有一个内阁首辅压制,甚至,首辅还会时刻防备着次辅捣乱。
与下,他又不是内阁的首辅,有些事情,更是不好决断。
是以,内阁次辅这个位置,虽然距离内阁首辅只差那一步之遥甚至,可以说是只差半步之遥,只要内阁首辅不论任何原因走人了。
那,这个次辅,就会立马摇身一变,成了内阁首辅的。
可是,在没有成为内阁首辅之前,内阁次辅的这个位置,就是个受气的位置。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是在培养未来内阁首辅的胸怀,若是没有一定的胸怀,呆着内阁次辅的这个位置上,怕是会被气疯的。
是以,一听刘健又要讲大道理,谢迁就赶紧给刘健打断了。
今天的事情,曾毅给解围了,以后,他们现如今的几个内阁阁老,都是要承曾毅一个人情的。
有这份人情在,刘健虽然不能在对付曾毅了,可是,这却并不能阻碍刘健心里对曾毅的那股厌恶。
刘健对曾毅的厌恶,仍旧在,只不过,因为这份人情的存在,没法对付曾毅罢了,可是,这却不能让刘健不嘴上留情。
只要不让下面的人对付曾毅,只是一些争辩等,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刘健,曾毅冲着谢迁拱了拱手,道:“诸位阁老心中有数就成,本官就不送了,虽现不能进去劝慰陛下,在这等等,过会,陛下心情好些的时候,自己走出来,本官也能及时说几句话。”
曾毅,这已经是开口撵人了。
按理说,在皇宫内,只要皇帝不发话,谁敢赶人?可是,曾毅却是例外的,尤其是内阁的阁老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曾毅自然也没必要在隐藏下去了。
冲着曾毅拱了拱,谢迁拉着刘健的胳膊,内阁一行,算是离开了。
曾毅清楚,内阁的几个阁老也清楚,曾毅留在这里,或许,等会皇帝心情好了,出来了,两人还能聊上几句。
可是,内阁的几个等在这,皇帝就算是心情本来已经好了,可是,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就绝对会变的很差的。
这就是先帝与正德的区别。
以前,先帝在的时候,对内阁的阁老,是尊重有加,可是,先帝归天,正德登基,对内阁的阁老们,却是一直躲避,若非是实在逼的不行了,怕是连见一面,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的。
这种巨大的落差,在内阁诸位阁老的心里,也是十分说不清道不明的。
目送内阁的几个阁老缓缓离开,曾毅嘴角的苦笑越发的浓了。
刘健,整天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内阁首辅,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名垂千古的内阁首辅,其忠心耿耿,就算是对待正德这个玩性超重,不理朝事的皇帝,也是从没过其他心思的。
可是同时,刘健却又是一个不会处理君臣关系的首辅。
这个不会处理君臣关系,却也是怨不得刘健的,主要是因为正德的年纪,及正德的心性原因,让刘健这个内阁首辅根本就无法接受。
是以,当日后刘瑾霍乱超纲的时候,注定了,刘健是无法逃脱的。
至于刘瑾,曾毅,原本也是想着要不要看着他被打死的,可是,最终,曾毅还是要说那番话,救下刘瑾和谷大用,同时,也救下内阁的。
若是今天,刘瑾和谷大用被打死了,那,正德对内阁的恨意,定然是会到一个无法容忍的地步。
到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定然会超乎曾毅的掌控。
虽然如今的经历,已经和前世的历史不一样了,弘治皇帝足足早一年归天,可是,整体上,其他的,却是没太多变化的。
可是,若是刘瑾死了,那,整个历史,可就是真的乱了。
倒不是说曾毅非要掌控历史,而是,以正德的心性,铁定是注定了要有奸佞出现的。
这就好比是所谓的开什么样的花,引什么样的蝶。
正德玩略、不受礼法束缚、喜欢破坏规矩、胡闹,这些,都注定了,在他身边,会有不少的奸佞出现。
刘瑾、钱宁、江彬…………。
等等,这些,都是不能更改的。
就算是杀了一个,还会有另外一个。
若是如此,还不如曾毅把这历史的大局,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最起码,历史不再,曾毅就能掌握先机,可以把一些事情,控制在一定的可以掌控的范围当中。
且,在曾毅看来,刘瑾的霍乱超纲,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却是要掌控在一个范围之中。
曾毅也想要这个机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来改掉一些制度,若是朝廷真的平静的很,那,就算是皇帝,想要改掉一些制度,也是非常困难的。
是以,刘瑾,这个恶人,在曾毅看来,是注定了要做的。
站在那跑了会神,曾毅转身,推开了御书房的殿门。
虽刚才说是等陛下出来,可是,那只是曾毅说说罢了,他不会当真,内阁的人,也不会当真的,那,只是曾毅在内阁跟前,一种表示低调的方法罢了。
若是刚才,曾毅说,他等会就进去劝解正德,想来,肯定能没事的,那,内阁的脸面往那放?那,他曾毅也太过猖獗了吧?
“人都走了?”
刚进御书房,正德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