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自先帝弘治登基起,像是如今的这种情况,就是在没出现过的。
无论朝廷有什么难处,可最起码,皇帝,是清名的,皇帝,是支持内阁的。
可是现在,新君当朝,内阁和文武百官,却成了新君厌恶的对象,而霍乱朝廷的内侍太监们,却成了皇帝亲近的对象。
这岂不是亲小人而远君子?
“先帝在位,好不容易把一个千疮百孔的朝廷给修生养息到了如此地步,可结果……阉贼祸国。”
刘健叹气,现在,他心里,对刘健等太监,怕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甚至,羞于与其同姓。
可刘健虽为内阁首辅,百官之师,可却也管不到宫内去。
更何况,现如今,刘瑾等宦官已经是大全在握,东厂重开,掌印司礼监、御马监等。
就算是刘健想要拼一把,动他们一动,也是在没机会了,除非是皇帝开口。
“那暗中给刘瑾等人报信的,可曾查到了?”
李东阳在一旁也是愁眉不展,不过,心里却是恨极了那给刘瑾通风报信的官员。
当日,百官上奏,皇帝明显是早有准备。
以当今圣上的脾气,自然是不可能关注这种事情了,定然是刘瑾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在皇帝跟前哭诉的。
而且,这个猜测,在之后,内阁也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证实。
这也就意味着,百官当中,出了内奸,出了投靠宦官的内奸,才会让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策失效,才会被反扑一口,以至于形成了如今的情形。
是以,对这个内奸,内阁的一心要把他揪出来的。
“还没有。”
谢迁摇了摇头,道:“这事,怕是难了,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一旦传出去,就是百官公敌了,且,其的名声,也彻底毁了,定然会遗臭万年。”
“是以,这事,当初做的时候,定然是小心谨慎,绝对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的。”
“而日后,定然会有不少官员投靠刘瑾,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谁,当初传递的消息,时间长了,这事情,也就淡了。”
说起这些,谢迁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刘瑾的崛起,注定了朝堂之上会有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不顾刘瑾太监的身份,朝着刘瑾靠拢。
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是以,若是想借助以后哪个官员投靠刘瑾来查今日之事,却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件事,到此,怕也就是一桩悬案了。
“刘瑾。”
杨廷和一手按在书案上:“真是想不到,太监乱政的祸事,竟然出现在咱们执掌内阁的时候。”
这种情况,是谁都不愿意遇到的,尤其是内阁的大学士们,遇到现如今的这种情况,日后,史书上指不定怎么记载的,指不定,他们也要被污上一笔的。
“或许,可以给现如今在南直隶呆着的那位去一封信。”
李东阳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一丝的恍然,道:“那位,也是忠君之人,且,他的话,想来刘瑾不敢不听的。”
李东阳这话,虽然没说出那人的名字,可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却是都知道李东阳说的尚在南直隶的那位到底是谁。
“怕是不行。”
杨廷和微微摇了摇头:“当今陛下尚未太子之时,我二皆在东宫,老夫曾与其也有过不少接触,虽说前几次,他肯帮咱们,可是,这次,到却未必了。”
“他是不可能同刘瑾同流合污不假,刘瑾,也必然不敢不听他话,这也该是真的。”
“可是,这次,他跑去南直隶,图的是什么?他身上还揣着陛下的巡查天下的圣旨,这些,为的是什么?”
“之前,老夫还不大明白,现如今,却是全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杨廷和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虽然年幼,可是,眼光却是极为毒辣,怕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这是在避祸啊。”
“他的话,刘瑾是不敢不听。”
“可是,刘瑾在皇帝跟前,也是深受宠信的,若非是真的把一些事情做的太过分了,想来,其也不会真的怎么刘瑾的,不然,怕是会在陛下心里有些芥蒂的。”
“且,此子看似行事狠辣,可若真是细究其所行之事,却是处处宽容。”
“是以,此事,此时,咱们就算是给他去信,怕也是没什么作用的。”
“到时候,他定然会用一些借口打回的。”
“且,咱们也都敲着呢,曾毅不让刘瑾打那九百万两白银的注意,刘瑾还真就不打了,可是,他却是从别的地方生主意了。”
“刘瑾对那小子,可是供着呢,那小子又岂会轻易就如何刘瑾了?”
“且,刘瑾也是精明着的,只怕是南直隶那位来信一封,其立时就能换一种方法,或者收敛一时。”
“而之后,定然会故态重生,可南直隶的那位,却是绝对不会在此时回京的,只要他不回京,单是书信,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杨廷和对曾毅很了解,同时,也把眼下的局势看的很明白,知道,就算是去信了,也是没用的。
若不然,曾毅当初何苦讨了巡视天下的圣旨,躲的远远的?
而且,真细说起来,刘瑾虽然霍乱朝廷,可是,对曾毅,却还真是尊敬的很,且,东厂的番子,什么地方都敢乱来,可是,曾毅的府上,或者说,曾毅府邸周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