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秀才,倒是普通的很,难得的是竟然被太子看中了。”
朱祐樘把奏折合拢,放在了书案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在大殿内缓缓走动。
牟斌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猜测此时的朱祐樘在想些什么。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天子第一号的特务头领,牟斌可是很明白一件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事说起来挺可笑的,牟斌是天字第一号特务头领,天下的消息传递最快的,知道的最清楚的,莫过于锦衣卫了。
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锦衣卫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该知道的,那就是宫中的事情。
别看他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指挥使挺威风的,其管辖的诏狱更是让全天下人包括哪些朝堂上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们所畏惧的地方。
但是,锦衣卫亲军却怕东厂,这是为什么?
其一,是东厂和锦衣卫并不隶属,其二,就是东厂的首领一般都是太监。
太监,那是经常和皇帝接触的人,所办的事情,更是为皇帝做的,虽然锦衣卫也是如此,可是,毫无疑问,东厂肯定是比锦衣卫在皇帝跟前更吃香。
而且,锦衣卫敢找东厂的麻烦么?指不定就牵扯出皇帝的什么私事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是以,东厂才会在锦衣卫跟前位高一等,甚至,还能约束锦衣卫。
“朕老了啊。”
朱祐樘在猛然站在了牟斌的跟前,悠悠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萧瑟。
“日后要尽力辅佐太子。”
不等牟斌开口,朱祐樘就又接着道:“太子顽劣,今日……。”
后面,朱祐樘说的什么,牟斌不敢听,也不能听,是以,使劲磕了一个响头,然后道:“皇上乃厚德仁君,如今正值壮年,岂能言老?”
朱祐樘一双龙目盯着牟斌看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牟斌啊牟斌,都说你是个武夫,怎么也学会这些奉承朕的话了?”
朱祐樘摆了摆手,示意牟斌退下,然后就靠在了龙椅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在昏暗的烛光下,
“陛下,太子来了。”
司礼监太监萧敬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向正在闭目沉思的皇帝朱祐樘禀告。
一句话刚说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朱厚照就从大殿外还无阻拦的闯了进来。
可以说,朱厚照这个太子是历朝历代位置最为稳定的太子了,当今圣上就他一个儿子,就算是想换太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以,换做别的朝代,就算是太子想要见皇上也是需要通禀的,可是,在朱厚照这里,完全就没有这一个步骤,直接就闯了进来,侍卫们也早就习惯了,更是没人敢阻拦的。
“照儿来了。”
朱祐樘睁开双眼,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眼中有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则是宠溺和关切。
“父皇,我来看看您,这么冷的天气,屋子里该多燃些火盆的。”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大殿门刚开启的那一瞬间,涌入了不少的冷风。
朱祐樘的双眼立时就亮了一些,扶着龙椅的手掌竟然还有些发颤,来看看自己?自己这个儿子可从来没这么懂事过。
“不会是又闯什么祸事了?”
朱祐樘笑呵呵的看着他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儿臣整日的呆在宫里,怎么会闯祸事?真是怕父皇的身子受了寒气,才来看看的。”
朱厚照狡辩,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父皇的监控当中。
“好,好,我儿总算是长大了。”
朱祐樘哈哈大笑,对于儿子的话岂能不知道真假,只是,照儿这番担心自己的话,却是从未有过的,倒是让朱祐樘高兴的很。
“这么冷的天,以后没事别往宫外跑了,你若真想出宫,等开春了让人跟着出宫也就是了,你可是国之储君,凡事要三思而行。”
朱祐樘拉住了儿子略微发凉的双手,他的身子是越发的不行了,大明的日后就全靠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了。
“儿臣明白。”
朱厚照使劲点了点头,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的愧疚之色,诺诺道:“以前是儿臣不懂事,日后,定然不会再让父皇担心了。”
“哦?”
朱祐樘双眼再次放光,原本没多少精神的脸上也焕发出了一丝神采:“照儿今天是怎么了?”
朱厚照咬了咬牙,挣开了朱祐樘握着他的双手,后退了几步,在书案前“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照儿?”
朱祐樘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了。
司礼监太监萧敬立时眼观鼻鼻观心,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看到似得,在宫中,尤其是圣人驾前,若是不谨慎小心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儿臣不孝,让父皇费劲了心思,日后定然不会再让父皇担忧了。”
说完这些话,朱厚照使劲的往地面上吭了一个响头。
“好,好,照儿快快起来。”
朱祐樘已经从书桌后面快步饶了过来,心疼的把儿子扶了起来,责备的道:“好好说话就是了,磕什么头,父皇难不成还差你一个磕头的不是?”
揉了揉微微发疼的脑袋,朱厚照嘿嘿傻笑了起来;“曾大哥说……。”
一句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收住了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祐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