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几位内阁大学士,被换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以当今天子的脾气,在进内阁的大学士,可就未必会是什么忠臣了,指不定,是溜须拍马的臣子,也未必。
到那个时候,谁还去护着曾毅的?
“宁王这事,不好说。”
李东阳咂了砸舌,道:“宁王这案子,若是曾毅失算了,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以由此,经历些磨练。”
“可是,若是曾毅失算了,让宁王闯了过去,那,这后果,诸位可能想过?”
“曾毅定然不会胡言乱语的,他既然敢说宁王谋逆,那定然是有证据的,只可惜,是不能拿出来的证据,或许是一些言谈或许是其他。”
“只是,现在曾毅没有抓住切实的可以拿出来的证据罢了。”
“一旦此案宁王闯了过去,那,宁王重回封地,岂会善罢甘休?”
“定然会重新在暗中整顿旗鼓的。”
“而且,有了这次的事情,宁王就算是在封地闹腾的厉害些,只要不被抓住证据,朝廷,也是不好动他的。”
李东阳这么一说,内阁,立时就静了下来。
其实,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也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当今天子和内阁的关系,可是十分不妙的。
若非是曾毅从中周旋,天子与内阁的关系,早就彻底崩裂了。
可就算是有曾毅从中周旋,天子现在年幼,没什么,可一旦天子年纪在大些,哪个皇帝会喜欢一帮不听话的朝臣?
哪个皇帝会喜欢一帮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内阁大学士?
到时候,他们这几个现在的内阁的老家伙们,最起码,要有两个告老还乡,给新帝的人腾位置的。
是以,现在,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是趁着这个时间段,赶紧的磨练曾毅的,最好的把曾毅给磨练的完美了。
那,就算是几个大学士告老的时候,曾毅进不了内阁,可是,也不至于出什么差错了。
要知道,虽然曾毅是皇帝的宠臣,更是有先帝的金牌在手。
可佞臣,并非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对此,有的可是深有感受的。
佞臣之间,可是争宠厉害的,而且,更是不择手段。
曾毅是皇帝的宠臣不假,可是,曾毅却是正直之臣,到时候,一旦他们这些老臣告老还乡,上来一些佞臣。
到时候,曾毅所要承受的压力,可是巨大的。
一个佞臣,或许没办法曾毅,甚至,可以被曾毅轻易碾压,可是,大量的佞臣呢?
整日在皇帝跟前说下散碎的话,时间久了,就算是皇帝对曾毅在信任,总是会出现一道裂痕的。
只要有了这道裂痕,曾毅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也就该淡了。
而且,那个时候,曾毅若是有什么失误,可就没他们几个老家伙帮忙了,甚至,还会被人落井下石的。
是以,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其实,是想曾毅亲身经历一次谋算失败的结果,这种滋味,每个人都要品尝的。
只有品尝了失败,才能更好的往前走。
“宁王倒不难。”
杨廷和笑了笑:“咱们内阁,知会下下面也就是了,宁王那边,也就不可能有多大的乱子了。”
“而且,被曾毅盯着,哪怕是宁王回去了,在想重新召集人手,也是极难的。”
“现在,重要的,是让曾毅品尝一次失败的滋味,太过一帆风顺了,也是不好的。”
都说当局者迷,几个大学士关心曾毅,却是也有些迷糊了。
宁王现在就算是回江西了,也定然会是被曾毅派锦衣卫一直盯着,更甚至,内阁也会进行一些干涉的,如,调换江西的一些官员等等。
到时候,宁王只要在敢有动作,怕是直接就会被发现了。
想要在此召集人手,难,非常的难,他可以胡作非为一些,但是,想要召集人手谋逆,却是很难了。
曾毅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他的年纪,可是比宁王朱宸濠小几轮的,被他盯着,宁王朱宸濠怕也是不敢随意乱动的。
就算是熬,宁王也没可能把曾毅这个他的仇家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