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也不开口,任由下面官员拿着笔墨纸砚,各自趴在地上,犹犹豫豫的想着,写着,这些个官员,他想杀,可也不能杀。
一来,是如今这情形,若换来信任官员,不了解当地情况,只能是耽误赈灾,这些官员虽然贪污,可是,对当地的情形,不得不说,却是肯定了解的。
二来,若是一口气杀这么多官员,恐怕自己的名声立时在朝廷中出名了,一个只会杀人的屠夫,沾染上血腥之名,这可不是曾毅想要看到的。
而且,无论从私还是从公,从大局考虑,这些官员,还真是杀不得的。
“诸位可都想好了在写,本官或许好糊弄,可王法,却不好糊弄啊!”
曾毅不知道是在上面闲的无聊了,还是看下面有官员抓耳挠腮的想耍些小聪明,声音悠荡的飘了出来,却是让一众本来就有些提心吊胆的官员更怕。
原本,还有些官员犹豫不定,下笔缓慢无比,这么长时间了,也才写了没几个字,而且还都是无关大局的那种之乎者也。
可在听到曾毅这话以后,却是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钦差大人这话,是在警告他们啊,谁要是想耍些什么小聪明,那可就别怪本官无情了。
若是你们老老实实的配合,本官或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但若是哪个胆敢耍滑,玩弄本官,可就别怪本官拿你开刀了。
正如之前他们所担心的,不知道曾毅得到的那些账本上都有什么记载,可是,在听到曾毅的这话以后,他们却是不敢再去想账本的事情了,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左右是个搏,既然被逼到这份上了,还不如老实点,把老底全都交出去,想来,钦差大人应该也不会难为他们这些小虾米吧?
只要是没了后路,这些官员的动作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各自的认罪书给写完了,然后交给了曾毅。
“唔,诸位倒是委屈的很那。”
曾毅扫了一眼手里的几页纸张,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几个知县的觉悟还不算低,写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都把矛头对准了知府廖迁。
很显然,这是要把他们的责任给降到最低,就算是出事了,也有个高的顶着不是。
“这知府廖迁倒是罪大恶极,只是,空口无凭,诸位该不会是污蔑知府廖大人吧?”
曾毅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已经跪的双腿发麻的官员,这是让他们拿出证据了。
“大人……。”
“站起来说。”
其中一个知县刚想说话,就被曾毅给打断了:“瞧瞧我这记性,倒是让诸位起来了,都站起来说吧,别跪着了,天寒地冻的,可别跪坏了膝盖才是。”
“谢大人恩典。”
几个知县赶紧叩谢,才算是一个个的慢悠悠晃荡荡,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可跪的久了,却有些站立不稳。
倒是一旁的邓州知州早先表明了态度,早就站了起来,不过,此时在一旁却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心情。
这一次,命就算是能保住了,恐怕也要掉一层皮的,甚至是降职或者直接罢官归家,这个时候,邓州知州于奎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大人,下官为想着日后能有机会揭发知府廖迁的恶行,是以,也是私下里有账本的。”
就有知县赶紧表态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彻底倒像曾毅这个钦差大人,一起对方知府廖迁了,他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而且,供状都写完了,签字画押了,小命已经掌控在曾毅的手里了,还不如表现的忠心一点,指不定钦差大人还能多加照拂一些。
“下官也有,下官也有。”
一众知县立时哗然开口,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账的,这点,曾毅却是不意外。
“下官还有知府廖迁老贼给下官的书信。”
却是一名知县,突然出口不凡,直接改口称呼知府廖迁为老贼了,倒是让一群人侧目,不过,最吸引曾毅注意力的,却是他嘴里的那书信。
这些供状证据什么的,都总是要差些分豪的,最起码,若是在知府廖迁家里搜索不出来什么的话,他总是有喊冤的当。
可若是有他亲笔书信,而且还是指示下属官员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的书信,那,到时候哪怕是从知府廖迁家里一文钱都搜不出来,他也是不能喊冤的了。
“书信在哪?”
曾毅有些急切,身子都站起了一半,这可是个意外之喜了,李敖和王伦这两个同知那里,就不必说了,这两人同为南阳府同知,平日里,就在南阳府城内的。
是以,他们两个和知府廖迁之间的勾当,都是直接见面来往的,根本就不可能存有书信,甚至,都没写过书信。
可是,对于南阳府下辖的官员,有些时候,或许还真需要廖迁的书信了。
那被曾毅问话的知县立时挺起了胸部,满脸献媚的道:“下官此次来府城之时,怕有意外,特意把书信带在了身上,一共两封,全藏在下官的靴子里面,还望大人赐匕首一把,下官这就取出来。”
“来人。”
曾毅使了个眼色,立时就有带刀的侍卫站在了这个知县的身边,道:“大人请把靴子交给属下。”
那县令哪里不明白曾毅的意思,连忙把右脚的靴子脱下,双手递给了侍卫,小心的叮嘱道:“小心点,就藏在夹层里,别弄破了。”
侍卫点了点头,拿着靴子观察了一会,果然,这靴子底比平常的官靴要厚上一些,只不过,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