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折煞下官了。”
焦芳赶紧起身,双手扶住了刘瑾。
虽说他自认他说的这些,对刘瑾的帮助不小,可,却也不敢受了刘瑾的一礼,若不然,一时,是痛快了,可,指不定就被刘瑾给惦记上了。
刘瑾毕竟是个太监,其心眼,并不大的,别看其表现出一副胸怀若谷的模样,可,其真实本心如何,焦芳是清楚的。
刘瑾这种人,你若是得罪了他,行,现在拿你有用,他不会动你,可,日后一旦没用的时候,他会立马报复的。
“焦公果然大才,今日一语,却是点醒了杂家啊。”
刘瑾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方才叹了口气,双眼热切的看着焦芳,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伙子看到了相思之人。
这眼神,尤其是被一个太监如此看着,就算是善于攀附的焦芳心里也是一阵发毛的,不过,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微笑翩翩的风度模样。
“这些,其实,公公都能看透的,就是今天下官不说,过不了几天,公公定然也能看出来的。”
“只不过,还是下官刚才的话,公公平日里费心伺候陛下,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些事情,自然是要下官们去想了。”
“若不然,什么事情都劳烦公公了,那,下官等,却是要惭愧了。”
焦芳不愧是曾经被誉为敷衍趋势之人,善于攀附,其说的话,让人听了就是舒坦,尤其是刘瑾手底下,现如今就只有焦芳这一个可以称得上的名副其实的朝廷大臣。
是以,焦芳的态度,让刘瑾很满意,尤其是焦芳对他的尊重,处处顾及他的面子,这,就更让刘瑾满意了。
“这话说的。”
刘瑾笑着,摇了摇头:“伺候陛下,是杂家的本分。”
“若是连陛下都伺候不好,其余的,杂家也就别去做了。”
“其实,别看杂家和你们在这商量这些,旁人看了,还以为杂家是为了自己。”
“可,却也不想想,杂家一个太监,无根无后的,能图什么?还不是为了陛下,是为陛下尽忠的。”
焦芳点头:“公公所言甚是,只是,一些个官员,不明大义,着实让人可恨。”
这话,焦芳说的可就是有些半真半假了。
诚如焦芳所言,有些官员,不明大义,只为私利,这,的确是有,而且,还不少,这种官员,肯定是让人恨的。
可,刘瑾所说,就是真的吗?
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是不会相信刘瑾的话的。
刘瑾是太监,是无根无后不假。
可,太监却有一个共同点,正因为他们无根无后,所以,对权力、对钱财,更是有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贪婪yù_wàng。
哪怕是他们的银子多的无处可放,可,这就是他们的一个念想罢了。
其实,他们也知道,无根无后的,就算是他们能够安度晚年,日后,这些黄白之物,也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可,对于太监们而言,其实,若说他们心理变态,且,对黄白之物及权力有着不可估量的执着,可同时,也能说,这也是他们的一个目标,一个人生目标。
当然,这最后,是往伟大了说的。
太监们,无根无后的,他们活着,为了什么,总要有一个追求吧?
女人,太监们是只能看不能碰,传宗接代,更是想都不用想。
是以,他们的目标,就是黄白之物,就是权力。
每天夜里,他们偷偷摸摸的数着自己藏下的金银,这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而刘瑾,也是如此,哪怕刘瑾如何得宠,可,他已经是不全之人了,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是以,哪怕是刘瑾身份如何的高,可,其的本质,却是不变的,权力、财富,也是刘瑾的追求。
哪怕是如同刘瑾现如今这般,已经拥有了他这辈子都用之不竭的财富,可,他仍旧不知足。
甚至,传闻,刘瑾夜里若是在宫外的私宅,住的床榻,都是用金子堆砌的。
这,或许只是传闻,但,却也能因此而看出刘瑾的金银之多,也能因此看出刘瑾的贪财之性。
“若是如此的,倒是杂家的错了。“
刘瑾却是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本,杂家还不明白,曾大人为何突然针对杂家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如此说来,到还真是杂家的错了,曾大人为了朝局的稳定,倒是该如此的。”
刘瑾的这话,让焦芳心里暗自点头,果然,他的猜测是没错的,刘瑾对曾毅,是极为忌惮的,哪怕是在背后,也不敢说曾毅的坏话,甚至,根本不敢恨曾毅,因为,差距太大了。
不过,将心比心,焦芳对曾毅,也是极为佩服的,算无遗策,其身份尊贵,等等,都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了。
刘瑾比不过曾毅,他焦芳,更比不过曾毅。
甚至,都有朝臣怀疑猜测,曾毅会不会是先帝流落在外的龙种,若不然,岂会驾崩之前,留下遗诏,赐予曾毅如此一块权力滔天的金牌。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先帝遗诏赐予曾毅的这块金牌,可是让日后的朱家历代皇帝,都要受到一些节制的。
当然,这,只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毕竟,谁敢真的去管皇帝?
哪怕是有先帝的金牌在,可以代管龙子龙孙,可,谁敢真的去管?至多,也就是谏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