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
曾毅却是微微摇头,低声说了一句,刚好能让陈通听见,却是仍旧四处看着,根本就让人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
“开封府看起来,却真是安居乐业啊。”
曾毅猛然扭头,冲着根本旁边的陈通说话,指着旁边走过的行人:“你看,全身上下几乎都是新衣,看来是天气突变,刚做了不久的新袄啊。”
“是啊。是啊。还是开封府的人富裕,以前俺爹就总说俺那是个穷地方,还整天受官府剥削,还是开封府好啊。”
梁猛在一旁猛的点头,十分配合曾毅的话,或者说,就像是个点头虫一样。
可旁边的陈通却不像梁猛那么没脑子,若不然,他也不会担任钦差卫队的长官了,这过往的行人,包括摆摊的商贩,身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新衣,就算是有破旧的衣服,也极少数的一些。
这情景,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诡异之处?
就算是京城,行人先不说了,但是出摊的商贩,也绝对不会有穿着如此光鲜的。
一来,穿着如此光鲜,很容易被街头恶霸给盯上,哪怕是京城,天子脚下,都不能保证没有恶霸之类的,更何况是开封府了。
而来,这种天气还出来摆摊,都是不富裕的人家,这种人家,都是节省的很,就算是有新衣,也不会这个时候穿的,都怕不小心弄破弄脏了。
就算真有哪个换新衣的,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如此之多的。
是以,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只是,这种事情,陈通这个侍卫,是不好说话的,只能是保持沉默。
“这开封府,准备倒是充足的很。”
曾毅冷笑,他是接到圣旨以后就敢来开封府的,也就是两天的时间,这两天,也足够开封府准备了。
只不过,若是仔细算一下,他接到圣旨,赶来开封府,要两天,可是,这其中,若是有人给开封府送信,快马,也要近一天,剩余的时间,绝对不足以开封府做出准备的。
只能是说,这圣旨,在自己接到之前,河南布政司的人恐怕已经知道了。
对此,曾毅是早有准备的,一般来说,这种巨大的案子,甚至是涉及一个布政司的案子,是不可能单独一个布政司就能吃消的,定然是在朝中也是有官员庇护、遮拦的,若不然,一个布政司,布政使虽是从二品的官员,可毕竟是外官,不在权利中枢,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的。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外官虽然品级有何京官差不多的,其权利甚至也是手握一方,可却没人愿意轻易得罪京中官员。
怕的就是这些距离中枢最近的官员没事扇阴风点鬼火。
“大人,这案子,恐怕不好查了。”
陈通也是心思玲珑之辈,刚才曾毅不问,他自然不好开口,可曾毅既然开口了,他就没有不答腔的可能了。
“咱们往偏的地方走。”
叹了口气,曾毅眉头紧皱,既然开封府如此行为,那,这里面的猫腻肯定大了去了,换句话不恰当的话比喻,最贼心虚。
恐怕,河南布政司的一众官员就是这个贼了。
“是。”
陈通点头,和曾毅拐了个弯,就准备往胡同里走。
“等一下。”
这个时候,曾毅却突然喊住了陈通,面色犹豫,终于,又叹了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看了,就算咱们去看,恐怕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倒是打草惊蛇了。”
“大人英明。”
曾毅这么一说,别说是陈通了,就连梁猛这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家伙也知道曾毅是什么意思了,装作不知道,放松对方的警惕。
“走吧,咱们去提刑司。”
原本,出来之前还稍微有些兴致的曾毅,此时却是心情沉重无比,哪怕之前就猜到河南的一众高官肯定和粮仓空虚都有牵扯,可是真是觉察出了蛛丝马迹以后,却是立时感觉身上有一座沉重的大山在压着。
提刑司,也是在开封府城中的,离右布政使司倒也没多远的距离。
亮明了身份,没多久,按察使董宣就亲自迎了出来,刚才,听侍卫汇报的时候,董宣还是大吃一惊,根本就没想到,这才刚从钦差行辕离开多久,钦差大人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在看到曾毅的瞬间,董宣却又是大喜过往,尤其是曾毅那阴沉的脸色,和身上的着装,董宣已经猜到了什么。
有些事情,董宣这个按察使是肯定知道的,只是,却不能明说,必须要曾毅这个钦差亲自去发现才行,若是连这些东西都发现不了,那,和钦差的合作,董宣可就要在仔细考虑考虑了,别最后把自己也载进去了。
董宣可是深知布政司那帮人的心思的,钦差又能怎样,若真威胁到他们身家性命的时候,他们也是敢铤而走险的。
“钦差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您若有什么吩咐,派人传唤一声,下官自然就去了。”
董宣却是把礼数尽的很足,更是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为了目的,放低些身段,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真论起来,这礼节,迎接钦差大人,无论品级,都是不为过分的。
曾毅也是迎了上去,笑着拱手道:“刚到开封府,出来随意看看,却是正巧到了提刑司,想着按察使大人是否在,就进来讨杯茶水了。”
曾毅的话,董宣岂肯真信,跑按察使这种地方讨茶水,可是没雅兴得很。
“大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