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刘姓青年此时正站在自家老爷子跟前,一副老老实的模样,他从杏花楼出来,回府就把这事告诉了自家老爷子。
好歹是好友了,平日里京城一起混的,相互之间,岂会没有了解?
对于那王姓青年,刘姓青年也是知道的,那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而且,他这次的说的事情,明显不对。
刘瑾是什么人,明面上,惧怕东厂的淫威,或许没人敢说,但是,其实不管是谁,都清楚刘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怕是刘瑾东厂的那些个番子,也是如此的,虽说在东厂捞着油水,可,却也心里都明白,自家厂督到底是个什么人。
所以,这事牵扯到了刘瑾,刘姓青年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
讨好皇帝,这个自然可以,但是,要分渠道的,若是从别的大臣那里得来渠道,讨好皇帝,那,就算是被人骂几句,也没什么。
可若是通过刘瑾去讨好皇帝,那可就不一样了,刘瑾如今可是臭名昭著,他若是敢通过刘瑾去讨好皇帝。
只要是这消息传出去,指不定,就会被百官给骂死了,甚至,把他当成是又一个刘瑾对待。
投靠刘瑾的官员,那在百官看来,至多是刘瑾的走狗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是,想要通过刘瑾讨好皇帝的,这,可不就是也想走刘瑾的道路么?百官对此,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不管其讨好皇帝,能否成功,可,已经有一个刘瑾了,百官是绝对不会允许在有可能出现另外一个刘瑾。
哪怕是这个几率非常的小,百官也肯定会尽可能的去阻止的,若不然,万一这渺小的几率真的成功了,那,局面只会更糟。
“你是怎么想的。”
刘老爷子听了自家儿子的话以后,脸上虽然隐约有一丝的怒意,不过,还是很巧妙的隐藏了下来,很是平静的询问。
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家老爷子的脸色,见没有生气的样子,刘青方才小心翼翼的道:“孩儿以为,这事,有些不妥。”
“不妥在哪?”
刘青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平缓了下来,自家孩子可以不争气,但是,不能不分是非,这是刘青对自家孩子最低的要求了。
若是不分是非,就算是才华横溢又能如何?只会是给祖上抹黑。
只要是明是非,哪怕是没有什么才华,归乡做个普通百姓,也是好的。
“这事牵扯到了刘瑾,孩儿以为不妥。”
刘青想了想,道:“刘瑾的名声,天下皆知,不过,却是臭名昭著,哪怕是孩儿只是真的通过他牵线,讨好陛下,而和刘瑾没有丝毫的干系。”
“可,这事一旦传出去,旁人可不这么想的,肯定会以为孩儿和那刘瑾是一伙的。”
“一旦和刘瑾牵扯上干系,哪怕是旁人的猜测,这,已经是得不偿失了,在讨好陛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要和百官和天下人为敌了。”
“且,陛下身边那么多人伺候,可最终,能得陛下信任的也没几个,孩儿就算是通过刘瑾,见到了陛下,可,却也未必能够得到陛下的信任,也未必能够日后就平步青云了。”
“这等于是在得到好处之前,就要先受其害了,而且,最终能否达成目的,还很难说,这事情,有些不值得。”
李青的这一番话,却是让他家老爷子很是满意的。
李青的这分析,虽然有些太过讲究得失,可,却分析的很是准确,也很客观,而且,讲究得失,这其实也没什么错的。
原本,朝堂之上的各种纠纷争夺,说到底,可不就是讲究的得失的么?
权势的争夺,这不都是有得有失么?
李青的这话,虽然说的浅显,可,道理却是一样的,而且,在自家老子跟前,原本就该如此,有什么说什么。
“你能如此看,不错。”
刘老爷子满意的捋着下巴处的胡须,今个,却是觉得自家儿子越发的懂事了,比起平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似乎是懂事不少的。
而且,这番分析道理,也证明,自家儿子并非是不学无术,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明辨是非的。
“你刚才的话,其实,说的很对。”
刘老爷子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自家儿子,道:“刘瑾,看似如今权势滔天,可其实,不过是孤木难支罢了。”
“历朝历代,宦官当权者,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说到底,太监,终究是太监,无后之人,成不了大事,也不可能真正得到旁人的拥护,之所以如今那么多人听他的,对刘瑾无可奈何,说到底,还是因为陛下的原因。”
“刘瑾看似权重,可,一旦什么时候,他惹了陛下不喜,触怒了陛下,立时,如今他的滔天权势,将会化为乌有,且,不会有任何人给他求情。”
“更何况,看似刘瑾猖狂,满朝文武皆不能耐他何。”
“可,这朝廷当中,却是有一个人,还是能够管的住刘瑾的,只不过,这个人,平日里,不怎么愿意插手这件事罢了。”
“这个人,想来,你也该清楚是谁。”
刘青点了点头,道:“孩儿知道,是曾毅,曾大人。”
“不错。”
刘老爷子点头,道:“正是曾大人。”
“虽说曾毅之心不小,竟然欲行那变法之举,可,其对刘瑾还是有约束的。”
“且,曾毅并无霍乱超纲之心,刘瑾若是太过了,触动了曾毅的底线,到时候,曾毅肯定会雷霆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