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这番话,看似是没有给正德留丝毫的面子,甚至,还落了正德的面子,给了正德难堪,可殊不知,对此,正德却是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
正德的皇帝,什么恭敬的话听不来?
平日里,各种拍马屁的话,正德早就听腻味了,正德想听的,是真话,哪怕这话有些不好听,可,真话就是如此。
摸了摸鼻子。
正德脸色有些尴尬,嘿嘿笑着,道:“别急,朕还没说完呢,这不是刚推测出这么些来吗。”
其实,曾毅这话,却是还让正德感觉到了一丝的真实,倒不是正德犯贱,敢换个人对正德这么不留情面试试,正德能砍了他。
这主要是分人的,正德不想和曾毅之间有生疏,也不想曾毅敷衍他,而曾毅也的确没这么做。
若是刚才曾毅对正德大肆夸奖,怕是正德心里,还会有些不乐意了。
“陛下您慢慢想。”
曾毅笑着,在椅子上坐着,自己拿着旁边的点心吃着,跟自家似得,没有丝毫的顾忌,这是真的把正德当成是朋友了。
这,主要是因为曾毅是后世之人,若曾毅也是这个朝廷土生土长的,骨子里的君臣观念,是怎么也不敢如此的。
过了许久,直到曾毅已经吃了第三块点心的时候,正德才算是抬头,看着曾毅,眼神中带着一丝的不定:“你这次来豹园,是为了你行文天下之事,可对?”
正德说这话,可真不是推测出来的,当然,也可以说是他推测出来的,不过,这里面,却是有一些猫腻的。
正德如此说,是他虽然想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却不敢肯定曾毅真就是因为这来的,但是,如此说,正德也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曾毅否定了,那,他可以借此把别的事情往这上面扯啊。
既然刚才曾毅也认同了这次是为了军备革新而来,那,多多少少,能扯上一些关系的。
所以,正德才会如此说的。
“陛下确定了?”
曾毅好笑,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尤其是从正德的眼神当中,曾毅明显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确,确定。”
正德开始犹豫了一下,不过,在看到曾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正德立时狠下了心回答。
“陛下果然聪慧。”
曾毅这句话出口,听在正德耳朵里,立时身上感觉轻飘飘的,毕竟,曾毅的智谋,可是天下罕见的,这点,哪怕是朝廷的那些老臣,也要承认。
此时,明显曾毅没有拍马屁的行为,若不然,刚才曾毅就会说正德猜对了。
只不过,兴奋过后,正德的一张脸却耷拉了下来,有些神采无力的看着曾毅,无奈的道:“怎么这么说,难不成,之前,你一直以为朕不够聪慧……。”
正德这话,可是充满了怨气的,他可是皇帝,平日里,谁敢对他说这种听似褒奖,可细琢磨,却有些损人的话。
“这可是陛下您说的,估计,平日里,是陛下您大智若愚,臣还真没看出来!”
曾毅这番调笑的话,听在正德耳朵里,可就更不是滋味了,不过,对此,倒是没有扰了正德的心情。
毕竟,正德其实对自身有很明了的认知,而且,正德也不准备和曾毅比,那些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臣都比不过曾毅,更何况是他了。
正德心里,也认同他自己是不学无术,可,他是皇帝,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要能分辨臣子忠奸,能分辨臣子才能。
而在正德看来,曾毅就是个全才,而且,没有野心,是真的一心为了大明朝,有这样的人在,他何苦自己操心?
这是正德自己给他自己找的理由。
“你今个来不会就是为了损朕的吧?”
正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还是他和曾毅学的。
“说正事。”
曾毅笑着,拍了拍手,道:“其实,这正事,对陛下而言,轻而易举。”
“何事?”
正德也少有的文绉了起来。
“陛下应该知道,臣行文天下,要在国子监内进行辩论,让天下士子辩论个明白,对于杨笑的行为,到底该如何定罪。”
曾毅看着正德,这事,他不担心正德不知道,曾毅的怕正德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
“这朕是知道的。”
正德点了点头,道:“朕还特意了解了一番。”
正德虽然顽劣,可真的脑袋不差,已经明白曾毅刚才那句话,是在问什么了,是以,才会告诉曾毅,他明白这其中的细节。
“但凡天下士子,其实,胸中都有一股傲骨的。”
曾毅笑着,读书人其实都是如此,哪怕是看似没傲骨的,可其实,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坚持,只不过,旁人或许不知道他的这份傲骨罢了。
若是真没傲骨的,或许是有,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真的少,极少。
“傲骨,可以说天下士子都有的,但是,除此外,还有傲气,这也是必不可少的。”
曾毅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可,傲骨和傲气却是不同的,傲骨不能少,可,傲气却不能有。
但是,读书人,还未曾为官的时候,都有傲气,这需要为官以后,才能慢慢消磨的。
“如此盛会,谁不想借此机会而闻名的?”
曾毅笑着:“最起码,没人愿意在此等盛会上丢人的。”
正德微微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谁愿意在天下士子跟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