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计策。”
内阁的几位阁老在传看了曾毅的条子以后,都有些沉默了。
并非是曾毅的办法不行,的确,曾毅所说的办法,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甚至,曾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可,问题是,这个法子,并非是一般的法子,或者说,这个办法,有些兵行险招了。
若是最终,事情成了,那自然没什么,自然是奸佞得以铲除,刘健的名誉也自然能够恢复,而曾毅,也是肯定从天牢中出来的。
可,若是最终失败了,那,后果可就不是玩笑了,到时候的损失,则会更加严重,所以,可以这么说,这个法子,是一个危险性的法子。
成了自然最好,不成,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曾毅把眼前的局势看的不妙啊。”
刘健靠在椅子上,眉头紧皱,以曾毅的才智,哪怕曾毅有些喜欢用奇招,可,若非是局势在他看来已经岌岌可危,他也断然是不会用这种非生即死的招数的。
这种招数,除非是在局势岌岌可危,已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才会用的。
刘健这话说完,整个内阁就陷入了沉默当中,的确,刘健刚才的那话没有丝毫的夸大之意。
如今的局势,的确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之前皇帝离京时候的大好局势,已经被对方给这么看似轻松的给破坏了,这若是换一个时间节点,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松的。
守旧派的态度,曾毅的入狱,和之前刘健为监国大臣时候京城发生的事情,只要有一样没有达成,这事情,都不会如此的岌岌可危。
若是守旧派态度不发生转变,单纯只是刘瑾的反扑,以之前内阁的努力,绝对能够将刘瑾的反扑阻挡在皇宫当中,最起码,段时间内不让其在向外扩张的。
若非是曾毅入狱,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曾毅开口,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不敢让刘瑾太过放肆。
若非是刘健之前发配那些投靠刘瑾的官员离京,又岂会被王贵抓住这个切实可查的借口攻击?
而恰恰,这三件事,全都发生了,而且,还是接连发生,挤在一起的,让曾毅,让内阁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原本,今天已经觉得够糟糕了,可是,明天才发现,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
曾毅如今已经在天牢内了,自然不能切身的感受此事,可是,对于内阁而言,对此情况,可是切身的感受。
“诸位觉得如何?”
刘健沉声询问,这件事情的后果太过严重了,就算刘健身为内阁首辅,也不好承担的,他自己最终若是折损了进去,那也没什么。
臣子原本就是忠于社稷的,为了江山社稷,他甘愿如此。
可,若是最终,葬送了整个大明朝的希望,让刘瑾之流在无人阻挡,那可是天大的罪过,至于守旧派,刘健根本就没去想过他们能够对付刘瑾。
与虎谋皮罢了,守旧派自视甚高,却不想一想,如今,整个朝廷百官联手还不能对付刘瑾,更何况日后单纯的守旧派。
“这件事,还需三思。”
就算是向来都偏向曾毅的杨廷和也没敢给出肯定的答案,这件事的决定太过重要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说谁有担当如何。
这个时候,要彻底的考虑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到底如何做,胜算更多一些,如何做,才能更合适一些。
“不妨可以先试一试。”
李东阳沉吟了一下,方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既然不好做决定,不妨先拖一拖?”
“不可。”
次辅谢迁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李东阳的决定:“这事情,要么就按照曾毅所说的去做,兵行险招,要么,就不做,拖一拖,却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反而容易暴漏。”
“诸位以为眼下朝局如何?”
终于,一直保持沉默的刘健再次开口,声音朗朗,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决断。
几位阁老摇头,这根本就不用回头,前几天,还有些清朗的迹象,可是,左个皇帝回京开始,怕是就又要乱起来了。
尤其是今个这事情发生以后,肯定还是要乱的,这其中,自然也有人故意作乱,但是,不好办,抓不住,也没法抓。
“若是按照眼下的这个局面,在这么拖下去,咱们有几成的胜算?”
刘健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怕是在这么继续拖下去,咱们三成的胜算都不足了,害人害己啊。”
刘健最后的四个字,却是说的守旧派那些个官员的决定了。
“既如此,若是有事,我等与元辅一肩单着。”
几个阁老对看了一下,一起起身,冲着刘健拱手,这事情,旁人不可替代。
“唉。”
刘健叹了口气,将最后又回到他手中的书信放在旁边的蜡烛上烧掉,这还是一大早,而且,内阁毕竟都是一帮老臣,虽然身体不错,可是,眼睛却未必都好,这内阁的烛火,总是稍微熄灭的晚一些的。
又翻出了之前传递进来的王贵在家遇刺的条子仍在书案上,刘健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吸了几口血,然后猛的喷了出来,仰身躺在了椅子上。
这就是曾毅的计策,对方既然如今攻势正猛,那,不妨暂且避其锋芒,这就好比一支利剑,能够射出百米开外,你站在几十米的地方,肯定一箭穿心,可,若是在射程之外,或者是极尽的地方,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