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布政司的官员得了陈通传去的命令,却都是有些不知所谓,右布政司还好,明显,现如今钦差的目标是盯着左布政司的,他们,却是没什么担心的。
而且,钦差到达,照旧是要召集诸官训话的,只不过,曾毅这个钦差有些特殊,一直没有召集诸官罢了。
可是,左布政司的官员可就不这么想了。
整个河南省的账册全都被抬走了,这才没几日,就要召集他们去钦差行辕,更何况,左布政使大人还去了京城,若说是心里没有慌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不论这些个官员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却有一点,得了钦差传令,没有人敢推诿不去的。
钦差行辕的鼓点在陈通回去复命以后,就开始响了,一直响个不停。
这钦差行辕的鼓声,也是有规矩的,当鼓声停止之时,若是还有官员没能到到,那可是要受到责罚的。
鼓声咚咚作响,整个开封府几乎都能够听到,布政司的鼓,可不是一般的县衙或者府衙门前的大鼓可比的。
在鼓声刚刚响起的时候,曾毅已经坐在了右布政司衙门的公堂之上,端坐在堂案之后,闭着双眼,靠在椅子上。
每进来一个官员,都有专门负责点卯的官员唱和一声其官职姓名。
最先达到的,却是右布政使萧然、之后,则是按察使董宣,两人分列两班,一左一右,并排站在最前端。
在往后去,两人的身后则分别是左右布政司的官员及按察使的官员了,至于开封府的府官,则是站在了萧然的那一对。
鼓声响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算是停止。
负责点卯的官员此时合上了手中用来点卯的折子,由公堂外大步走了进来,冲着坐在堂案后面的曾毅,拱双手,道:“禀大人,河南……当到……现至……并无空缺……。”
直到此时,曾毅才算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冲着点卯之人,道:“退下吧。”
“是。”
点卯之人应声退下。
“叩见钦差大人……。”
一众官员按照正式礼仪,轰然跪倒。
曾毅也从椅子上了站了起来,冲着下方拱了拱手,道:“诸位请起。”
这也就是曾毅的品级不足,若是他的品级足够,三品以上的官员,那,此时面对河南诸官的跪拜之礼,则无需起身,只需坐着让其起身就是了。
“谢钦差大人。”
一众官员高呼,然后哗啦啦的一片,全都站了起来。
曾毅此时也再次在椅子上落座,双眼看着下方的诸位官员,缓缓开口,道:“本官来咱们开封,也有五六日了,却是身体不适,才于今日与诸位相见…………。”
“钦差大人严重了。”
下面的官员仿佛是早就排练好了的,口径一致,并没有丝毫的差错。
其实,若是仔细听,会发现,还是有些参差不齐的,都是为首的右布政使萧然刚刚开口,然后后面的人紧跟着应和,只不过,说话的声音跟的紧,是以,听不出什么差别的。
“今日,召诸位前来钦差行辕,却是有几个疑问,想要诸位解答一下。”
曾毅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钦差大人但请询问,我等必定知无不言。”
仍旧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似乎是在彰显他们的诚意一般。
“萧大人,你身居右布政使,与左布政司丁大人同领河南,这河南的一应事务,应该是两位大人共同协商,然后进行的吧?”
曾毅盯着站在左边为首的萧然,目光炯炯。
萧然却是不惊,侧身一步,正站在公堂的中央,冲着曾毅拱手,道:“回大人,下官和左布政司丁大人,虽同为河南首官,可这职务,却是分开的,除非重大事情,其余,则各管所分,并不干涉的。”
萧然这一句话,却是先把自己从左布政司那给摘了出来,现如今,任谁都知道,钦差大人正在查左布政司所管辖的账目问题呢,若是在不知好歹的冲上去,那可就真的是找死了。
曾毅却是微微一笑,道:“那,不知萧大人所管辖的,却都有何?”
“民生、水利、屯田,此为下官所管辖的,其余,则皆是左布政使统领的左布政使管辖。”
好一个萧然,却是一句话,就把他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他所说的这三样,都是可大可小的,最为重要的钱粮这一块,却是由左布政司掌管了。
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回答,是以,曾毅也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此,本官知晓了。”
“按察使董大人。”
曾毅又开口喊了一人。
“下官在。”
萧然退回左班,董宣站了出来。
“你这按察使却是掌管一省之刑名诉讼,如今,河南大灾,虽有天灾,却是人祸,可有话说?”
曾毅一番话,却是震的公堂上诸官双耳发鸣,嗡嗡直响。
虽有天灾,却是人祸。
这话,从曾毅这个钦差的嘴里说出来,已经代表了他对河南大灾的定义了,这话说出来,也代表了他肯定是要彻查河南大灾一事,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马虎的。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曾毅这话,恐怕也是代表了朝廷的。
“下官、、下官无能。”
按察使董宣也是没想到曾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重的话,不过,还在他反应还算迅速,立时就跪倒在地,道:“大人,布政司、提刑司、互相独立,并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