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贺桂好歹是东厂大档头,新官上任,他还能巴结巴结的,只要他识趣,虽然肯定保不住大档头这个位置,但是,却也不会太过为难,最起码会有个东厂内的小官坐坐的,而东厂的油水,可是比跟着他去了南京要多的。
可,谁能想到,贺桂竟然主动提出跟着他去南京,这在刘瑾看来,是忠心的表现,以前,是他看走眼了,这样的属下,虽然才能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却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刘瑾没想到的,则是贺桂之所以跟着他去南京,是他的那位老乡给他出的主意,反正好处也捞够了,何苦在继续呆下去,到时候可是有风险的,还不如回乡做个富家翁。
而想要全身而退,在东厂肯定不行,只能是跟着刘瑾一起去南京,然后,找合适的机会了。
到时候,比如受重伤,或者其他等等。
“卑职当初是厂督您提拔上来的,厂督您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岂能在您落难的时候退避?”
贺桂的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大义凌然,这也是他的那位老乡交他的,不妨在刘瑾跟前表现的忠心一点,越是这样,日后他想找机会离开的时候,这个机会就越发的容易,因为他太过忠心了,有些时候,因为他的忠心,刘瑾也不忍为难他的,或者说,换成任何一人碰到忠心的属下,怕都是不会怎么为难的。
“好啊,好啊。”
刘瑾连连点头,脸上终于是多了一丝的笑意:“杂家虽然落魄了,被贬去了南京,可,没想到却认清了你这么一个忠心之士。”
“好,很好。”
刘瑾很是满意,连连冲着贺桂点头,都说患难见真情,在刘瑾看来,如今,他已经落难了,这个时候,贺桂的行为其实已经表现出了对他的忠心。
“日后杂家不会亏了你的。”
刘瑾这声音却是说的很低,似乎是怕被人听到了似得。
不过,说完这话以后,刘瑾却是扯着嗓子道:“以后别叫杂家什么厂督了,陛下已经免了杂家东厂厂督的位置,以后叫杂家刘公公就成。”
“厂督的位置,还指不定落在哪个猴崽子手里呢。”
刘瑾这话,听起来却是带着浓浓的酸味,显然,对于丢了东厂厂督一位耿耿于怀,更是对能接任东厂厂督的太监充满了嫉妒。
毕竟,这原本都是他刘瑾的位置,如今,却换人了,刘瑾嫉妒的同时,可还是带着恨意的。
这话,其实是刘瑾故意如此说的,为的,就是给有心人听到的。
刘瑾虽然不怎么识字,可是,却不代表他就笨了,他和曾毅比起了,和朝廷的那些个老大臣们比起来,或许是不如,但是,其的智商,也是不低的。
京城当中,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从谷大用处得了消息,当天次辅谢迁就去了曾毅的府上。
这事情,既然是当初正德告诉曾毅的,那,就还要曾毅来开口,至于谷大用透漏的口信,内阁听听就算了,是完全不能以此说事的。
若不然,皇帝矢口否认不说,指不定传了出去,成内阁和内侍勾结了,所以,就算是内阁想要答应皇帝的条件,也是要经过曾毅才行,而不是经过谷大用。
更何况,内阁也是有意避开谷大用的,这其中的意思,却是很清楚的。
“罪己诏。”
曾毅笑着,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笑着道:“怎么,陛下拿这个开始谈银子了?”
曾毅这话,虽然是有些直接,可却是实话,正德的意思,可不就是想要从国库中拿来银子么。
“早些时日,曾大人若是就将此事告知内阁,却也没了这番计较了。”
次辅谢迁这话却是带着一丝抱怨的,若是这罪己诏内阁早就发了出去,正德现在还怎么谈条件?
“早些告知了,可是不好的。”
曾毅自然听出了次辅谢迁嘴里的不满,不过,却不为所动,反倒是笑着道:“若是早些提出了,那,这银子怎么送给陛下?”
“曾大人的意思是,刻意如此?”
次辅谢迁皱眉,有些不解,还有些迷惑,陛下拿罪己诏说事,内阁肯定是要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而且,之前已经说好的,肯定是会给陛下些银子的,但是,若是没这罪己诏的话,主动权就在内阁手里了。
“比耐心吧。”
曾毅叹了口气:“陛下爱财,而罪己诏在陛下那里,却是无所谓的,只能是比耐心了。”
“如此,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
“若不然,内阁从国库拿银子去给陛下奢侈,修建园林,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曾毅这话,让次辅谢迁愣神,原本,还对曾毅有些责备的,可是,听了曾毅这话,却是在为内阁考虑了。
的确,若是比拼耐心,罪己诏对内阁来说,晚些时日是没什么的,可是,对于豹园还未修成的皇帝而言,刘瑾走了,就算是谷大用接手东厂,也肯定不敢像是以前那样疯狂了,所以,银子肯定短缺,这可不就是比耐心的时候了,不过,最后该是皇帝先忍不住的。
而且,如此一来,正如曾毅刚才所说,却是让内阁少了些麻烦,少了些骂名,都知道,这是内阁换取陛下罪己诏的代价。
“是老夫错怪曾大人了。”
次辅谢迁到也利索,既然之前错怪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