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这是民众在知道日军要攻打武汉之后的第一念头!
只是能逃得出去的,便也不是太多,马平安开始实施宵禁,城门也是关闭,只进不出!
躲在比较阴暗的官府办公室内,马平安脸上神色十分阴沉。
马风终究还是没能拦住21师彻底的插手武汉的战事,那个废物,就是养条狗也比他有用,马平安已经是将174师给征召了回来。
虽然马平安十分讨厌王军海,只是毕竟人家手头上的精兵强将不是花纸头,说到底,能过来搭把手也是对武汉的战事有利,毕竟不到最后时刻,马平安也没想着就此像是个难民一般的逃离中国。
马平安的对面站着一个老头子,已是暮年,一头的白发,看着十分的孱弱,只是再老的人,马平安也不敢真的是当他是个糟老头子。
“章老!现在国难当头,你若还是执意要太高粮价,怕是有些不妥当了,再说你们章家也不缺这些银钱,还是不要为了点腌臜物辱没了自家的声名吧!”马平安沉声说道。
章无垠虽然耳聋眼花,却是没到昏聩的地步,他心中暗自冷笑,心道就你一个马阎王,才是湖北地界最大的蚂蝗,自己跟你比起来那还算是屁都不是。
章无垠呵呵笑道:“主席啊,你不是商贾之人,自然是不知道咱们的难处,原本我们的粮道就是从东边来的,自从江浙那些鱼米之乡被鬼子占了,我们的货源便
是断了!现在都是零散的以高价从外地运来,光是成本一项,就是以前的十倍,我就算是不卖高价也是不能啊!”
章无垠一边说着,一边老眼挤出几滴鳄鱼泪,还拿出锦绣帕子来擦一擦!
呸!这个老货,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若是往日,马平安就能掏出枪来把这聒噪的老货给正了军法不可。
只是现在不能啊,大战在即,最怕的就是人心涣散,马平安知道章无垠这些几个湖北的富户这个时候都在打什么主意,平常时候还不见的他们的厉害,越是在这乱世的时候,这些商贾最是懂得什么叫做待价而沽。
想要章无垠这些富户跟着国军一起抗日,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他们不添乱,那么马平安就是要睡着笑醒了。
马平安一直在盯着章无垠的眼睛,只是这个老货从进来之后,神情就压根没有过什么变化,仿佛真个是到了风烛残年,没多少年月了!
哼!老货,跟自己玩示敌以弱的小把戏。
“只是大军的粮草,终究还是要仰赖你们几家爱国富户的高义才行,要不然,军营中那些粗鄙的丘八,怕是军中的法度也限制不了他们,万一真个是冲撞了你们的商号,上官责罚下来,我这个一方水土的父母官,却是要受到很大的责罚了!”马平安唉声叹气的说着。
终于,章无垠那如老井不波的脸色终于是起了一丝的涟漪。
这两人,说话也是藏刀
夹棍的,字字诛心。
马平安饶有兴致的看着章无垠,他知道这个老货这时候恨不能是手刃了自己,只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还是筹措到足够的军粮和军饷。
若是没有粮饷,要弟兄们为自己卖命,那是妄想。
章无垠的心思也是飞速的在算计着,要马平安扯破了老脸跟自己说出这等狠话,那便是他真个走投无论了。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章无垠知道自己这几家富户这一次不出一点血是不行了!
“也罢,我们也是承这一方水土的养育之恩,如今故土有难,我们如何能够如死尸一般无动于衷,主席要的粮饷我们尽量的筹措,也算是为国而捐!”章无垠叹了口气应道,这时候,他的心却是在滴血,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钱啊,好像是在一刀一刀的剜他的心一般。
这个时候马平安也是不得不做一做姿态,他长身而起,对着章无垠是长鞠了一躬,声音打着颤的的说道:“章老高义,若武汉保住了,万民也要给章老立生祠!”
章无垠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便是客套一番,就此告辞了。
章无垠走的很急,仿佛是再也不想在这个阴森的地方多待片刻一般。
马平安则是像个恶狼一般的盯着章无垠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机,这些商贾,才是国之大患,必须处之而后快!
读书人讲究学而优则仕,大多走了仕途。
也有那一些绝顶聪明之辈,却也是在阿堵物的
累积中悟透了人世间的肮脏卑鄙。
可以说,官和商是最为相像的两类人,虽然双方各有所长,互为依存,又相互倾轧,只是到底孰优孰劣,还真个是不好说。
章无垠心中恨马平安恨得紧,马平安也想剪除掉章无垠。
只是双方见了面,依然是你一口一声章老,我一口一个主席,仿佛真个是有过命的交情一般。
只是明面上的做派,也就是和个礼数。
真正的心思,则无非是为个利字。
章无垠和马平安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双方很快的就是各退一步,达成了妥协。
回到自家之后,章无垠很快的就给刘明和郭富贵两个老头子过来商议事项。
这刘明和郭富贵也是湖北的量大富户的当家人,三人也都年过七旬,只是家家都没后继乏人,才使得这三个老朽还是要冲在第一线。
章无垠差使小婢焚了梵香,备了香茗,只是茶水已经凉了,三人都没有端起茶杯抿上那么一小口。
写在三人脸上的还是深深的忧虑。
“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