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参详夺天造地之功呢,还是在谋军国大事,能让你这么晚了还在这点着灯的熬自己的身子骨?”在王军海吃着炖汤的当口,王坚老爷子的则是横眉冷目,这怒却也是因为发自于爱。
王军海将最后一口汤给喝完了,他抹了抹嘴儿,朗声应道:“老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战局有些焦灼,若是长期以往,怕是对我们不利啊!”
王坚哼声道:“不利?怎么就不利了!月有阴晴圆缺,月亮尚且如此,更何况咱们人世间的事儿。你啊,从小发就是死脑筋,脑子转不过弯来,你若是什么事儿都是这么的强烈的掌控欲,到头来,怕是最迟苦头的还是你自个儿!”
王军海呵呵的笑了笑,他依然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并没有因为王坚的话而心中恼怒之气。
王军海越是如此,王坚倒是没辙了,若是王军海能够倔强着脾气的跟他闹,他反倒是会觉得这样好过一些,只是就现在这般,王坚反而是觉着自己无从下手,完全不知道应该拿王军海怎么办。
旁边的忠叔这时候频频的给王军海使眼色,这个少爷啊,有时候就是不懂得让一让老爷,这才是让老爷子心绪总是有些堵得慌。
王军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呵呵笑道:“是是,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是我毕竟掌管着一个军上上下下的几万人的生计,你说我能够随意轻慢之心来去对待一些事情吗,这肯定是不能的嘛!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嗯!王坚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倒不是对王军海表示首肯,而是他觉着王军海所说的道理却是是有理。
是非黑白不分,那就是愚人。
王坚只是冲王军海点了点头,最后他张张嘴,也是没什么话说,就是转身就走了,王军海赶忙去送,却是被忠叔给一把抓住了。
待王坚走了之后,忠叔才是叹了口气,他沉声道:“少爷,你有没有察觉出老爷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跟以前不大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我不觉得啊!”王军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忠叔叹声说道:“我想老爷这也是倦怠了,过往的时候处理家族中的事情,无论大事儿小事儿,哪个事情不是千头万绪,这光是捋清楚,就要耗费多少精力,只是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光是义学的事情,哪里能够让老爷一展所长,这是抑郁之症啊。”
王军海眼珠子睁得很大,他怎么觉得忠叔这是话里有话啊,这不会是要自己让老头子兼任一些军职的意思吧,别的事儿还好说,只是这个的话,就的确是有些敏感了。
王军海咳嗽了声,肃声道:“忠叔,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只是我也只能跟你说,我有自己所需要坚守的底线,不能够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就乱来的。”
“我清楚的……”忠叔也是神情有些黯然,他轻轻的拍了拍王军海的肩膀,就是扭头而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看着忠叔略微佝偻的后背,王军海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酸楚,他很想要叫住忠叔,说自己能够对自我进行一些妥协。
只是最后,王军海依然还是忍住了,他最后依然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的底线,或许,做出正确的选择,要么伤害到别人,要么伤害到自己吧。
王军海眼神之中满是惆怅,只是没有持续多久,他就是挥了挥手,像是挥去了一切不良好的情绪一般,他的眼神再次的清明起来,精神再次的刚毅起来!
我是一尊不笑的佛,心生慈悲却要外露狰狞,这是我的宿命,是我这一生挣扎而奋斗的——道!王军海心中暗自对自己说着,坚定而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