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钟,天色微亮。两只偷袭部队在蔡家峪外二里处会合。蔡家峪是河北迁西县的一个小村子,位于长城口外,有几十户人家,百十多人,由于战乱,村里的人都跑光了。因为靠山,所以用石头垒起的房屋和院墙很多。
两支部队回合以后都在进行整理,沙宝刚过来对赵登禹说“赵旅长,我们已经侦查过了,这里鬼子大约有一千多人,白城子那头还有近千人是炮兵、骑兵和辎重。这里村子屋里住不开,鬼子大部分都在帐篷里,外面就留了四个哨兵。咱们是分开打还是一起打?”赵登禹思索了一下,“晚上炮兵和辎重听到动静也不易移动,王长海你团去白城子。剩下我们集中全力从四个方向进攻,打掉这些鬼子。鬼子也真***狂妄,在外面就派了四个哨兵,真是找死。”又顿了一下“突袭的部队左臂一律系上白毛巾,没有的砍杀。”说得杀气腾腾。“你部负责北面,我们负责其余三面,现在对表,十五分钟后见一发红色信号弹行动。”
四个站岗的鬼子哨兵简直松懈到了极点,可能是没有遭到过打击,竟然把枪放在一边,倚着树干打瞌睡。凌晨的小村庄是一片寂静,没有鸡鸣犬吠,没有虫鸣鸟叫,只有呼呼地风声和飘落的雪花在风中四处飞舞,远远望去朦胧中都是洁白的世界。突然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部队从隐蔽处悄无声息地冲入村子和帐篷,数声惨叫打破了这种宁静,紧接着喊杀声四起,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都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绚丽的战争场面。
鬼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打懵了,战时睡觉竟然不顾军令,大脱大睡。战士们冲入帐篷内,只见一个个鬼子睡成一排,都是头冲外,躺在被窝里。纷纷举起大刀,手起刀落,人头滚得老远,只听见“咔嚓咔嚓”的砍头声。还有的拿着刀,看着睡在一头的鬼子,从头到尾对着脖子用刀一拉,一排鬼子顿时了账。还有的更省事,掀开帐篷门顺势往里丢了二颗手榴弹,轰轰两声,里面就没了动静。有的鬼子什么也不顾端着刺刀就冲出来,出来一个就被等在门口的士兵砍一个,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就躺下了好几个。鬼子看出不去,往门口扔手榴弹,企图炸开一条通道,结果被战士们踢回去或扔回去,结果死得更快。还有的鬼子来不及穿衣服冒死端着枪冲了出来,可以想象在大冬天凛冽的寒风中,一丝不挂的罗圈腿鬼子端着刺刀是个什么样子,就连老二都被冻得僵硬,跟着鬼子一起瑟瑟发抖,还能有多大的战斗力。一零九旅副营长过家芳举着大刀,冲过去,一连砍死十五个日军。大刀队上士王元龙刀法娴熟,勇猛过人,几乎无一合之敌,一人就砍杀了十二个鬼子。
大刀作为中国独有的典型传统冷兵器,被外国人称为“中国宽剑”。清末民初军阀混战,武器严重不足,大刀因为制作成本低廉,刺刀又不多,肉搏时基本以大刀为主,还可对敌人以威慑。二十九军的大刀长度在900毫米,重量约为1。6公斤,刀背厚处达5毫米,有的还带有血槽。刀法主要是从黄****的双手刀法、马凤图的破锋八刀、韩慕侠的八卦形意演变而来(天津沦陷他自断腕不为汉奸所用,钦佩。),最后,李尧臣结合六合刀,创出无极刀法。连劈带刺,动作简单有效。
鬼子从最初的慌乱中慢慢恢复过来,利用院落、矮墙、房屋进行逐次抵抗,同时呼叫附近的援军。这时突袭部队的伤亡开始增加了,赵登禹部由于突袭没有携带重武器,只能依靠手榴弹和步枪争夺。沙宝刚部还能好一些,还有一些冲锋枪和轻机枪。虽然部队先期快速地突击,把鬼子分割成几个不相连的院落,但是鬼子依托厚实的围墙和院落,还有轻重机枪和掷弹筒依然在各自抵抗。攻进去的战士都被院子里的交叉火力击中,手榴弹根本对石头垒起的房屋无效,只能起到一个掩护的作用。赵登禹焦急地把负责攻击的指挥官召集在一起研究对策。何基沣说“旅长,这么打不行啊,时间一长,鬼子的援兵就到了。”沙宝刚也说“我们没有重武器,强攻伤亡一定很大。”赵登禹想了想“我们三人分别带人攻打这三个院子,不行用集束手榴弹。或是从其他鬼子照顾不到的死角进入。”几个人离开,分头行动。
沙宝刚回来后,立即召集工兵连的几个人,吩咐如此这般这般,还带着一脸的奸笑。士兵们看到旅长的笑容,都知道鬼子又要倒大霉了。保安旅的一些士兵纷纷上了鬼子防守那个院子的四周房顶,喊着号子一起抛过二十几个炸药包,有的落在鬼子的房顶,有的落在院子里。炸药包几乎是同时爆炸了,大地仿佛都颤抖了一下,巨大的轰鸣震得沙宝刚双耳几乎失聪,房顶那些投掷炸药包的爆破手都被爆炸的气浪掀下房顶,生死未卜。院子里有一间房子甚至发出了怪异的吱吱声,轰的一声,塌了。整个战场敌我双方都是一片寂静,没法不静,动静也太大了。沙宝刚在一片烟尘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扑了扑了满是灰尘的脑袋,又拍打了一下身上,脑子里还是一阵阵嗡嗡作响,耳朵里还有轰鸣声。心想:这次玩大了,自己差点没给震死。记得淮海战役时,看到了汽油桶发射的炸药包,威力挺大,印象挺深。自己利用这个原理把炸药包集中使用,一起炸向鬼子,没想到差点没把自己交代这里,不能在这么玩了,太危险。环目四周看看,战士们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