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半线天驶去,由于半线天特殊的地理条件,变成了一个风口,凛冽的寒风肆虐,甚至可以穿过车厢,丝丝的寒意蔓延在温暖的车厢内。
冯清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冯夫人本就有些倦意,但突出起来的寒意还是唤醒了这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妇,她抬起杏眼看了一下正在熟睡的墨海和然儿,朱唇挂起一丝微笑,一双白皙的手将盖在墨海的毯子向墨海的下巴处挪了挪,接着又紧了紧覆盖在然儿身上的披风。
看着一个个的睡姿都有些囧态百出,让这位侯府江门出身的女子止不住的想笑,但她不敢笑出声来,只是用脚微微动了动冯清的衣衫。
冯清心中有事,自然睡的不死,察觉衣角被翻动,睁开眼睛四下查看,却看到妻子倾城般的微笑。令他的心神不觉得一震。
“海儿睡觉吧唧嘴呢”冯夫人用手指了指正在熟睡的墨海轻声笑道。
冯清淡然一笑,看了一眼然儿和墨海,心中叹了口气对妻子说道:“想来一白自从周大人死后向南的一路上受了不少苦”
冯夫人没有说话,似乎听到了些声音,侧头微微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了一眼。半线天雄浑壮阔的景色收入眼底,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半线天的山腰处袅袅云雾环绕,这样的景致真是让人有一种心情十分舒畅的感觉。
“老伯我们到哪里了?”冯夫人温言问了一声。冯夫人一直对老车夫以老伯相称,自然老伯也是定国公府中的老人,从冯夫人小的时候便依然跟在冯夫人左右,如今冯夫人依然成为人夫,他自然也成为冯夫人陪嫁的一部分跟着来到了冯府之中。
“夫人,前面便是半线天,此处是到顺天府的必经之处!”老车夫转过头正对冯夫人说着。话也只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前方阴风阵阵,心中顿觉不妙,忙勒紧缰绳想让马停住。
一只箭羽如风一般从马车左前方的不远处疾飞而来,不偏不倚的正中老车夫的小腹。老车夫顿觉小腹一凉,接下来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小腹已经被箭羽射穿,箭头深深的莫入马车的墙壁之中,箭柄由于箭羽突然停止的缘故嗡嗡作响。
“哇”的一声,老车夫吐出一口鲜血,如若是旁的车夫早已当场没得救了,更无法做出任何应对。但毕竟老车夫是定国公府中的老人,确切的说他是一个老兵,
“冯大人,夫人坐好!”此时的老车夫因为身体的剧烈疼痛发白的头发有些散乱,但他依旧咬紧牙关对身后的马车大喊了一声。
这些都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发生的事情,冯夫人在箭羽到来的瞬间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但此时身在马车中,她只能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老车夫满是老茧的左手紧紧的握着缰绳,他紧咬着牙关,右手中的鞭子对马狠狠的抽了一鞭,本来将要停下的马车忽然间犹如风一般的向着半线天飞驰而去。
“嗖嗖嗖”又是几声破空之声响起,原本马车停的地方无数只箭羽莫入地面依旧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德靖冷冷的看着当下的场面,既然已经下了杀手,那便要斩草除根,如若不然自己不死也会被纪纲大人夏诏狱,想起诏狱便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给我追!”德靖下了命令,眼看着马车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向半线天疾驰而去,心中也是恼火万分。他本来的计划便是将马车夫射杀,马车停下,马车中的人便是案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哪知道千算万算棋还是算错一步。但他并不担心,因为半线天的出口依旧有人守在那里。
德靖话音刚落,依然有十余骑向着马车飞奔而去。
马车内,墨海和然儿已经被叫醒,冯大人看着帘子外不断抽搐的老车夫的身影悲愤交加!他是个聪明人但他再怎么聪明当然在如此令人匆忙和恐惧的情况下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看着身前的妻子和孩子,他怒意更胜。
冯夫人关切的看着老车夫的情况,因为老车夫背对着冯夫人,情况并不是太清楚,但她已经知道跟在自己身前身后多少年的老人已经一条命剩下半条命了,想到此处柳眉倒竖,顺手将墨海和然儿搂在怀中。
墨海偷眼看了一下老车夫,老车夫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此时的老车夫小腹处犹如无数道殷虹的小蛇般不断的向外蔓延,由于箭羽还没有取出,血流的并不快,但血污已经将老车夫的破羊皮袄已经染透,看的出已经失血过多。
墨海的心寒了几分,心已经在骂娘,冯清和周新一样都是忠直之臣,自然而然的会招致纪纲记恨,他有些后悔,自己因为然儿的缘故贸然将一个锦衣卫杀了,才会让纪纲做出如此很辣的举动,想到此他的心十分愧疚。
冯夫人冷眸透过马车不大的小窗看着身后不断逼近的十余骑,心下却在想这什么,她并怕自己和夫君身死,定国公府出来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人物,这自然是忠君之祖训。然儿已经有些害怕的捂住了眼睛,她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娘亲!娘亲!然儿怕!”然儿双眼望了一眼娘亲胆怯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敢半路劫杀朝廷命官!”冯清悲愤大喊着,作为一名文臣,他只知担如今他已经是一名都察院的监察御史,那又能怎么样?
此时老车夫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左手依旧紧紧的握着缰绳一刻也不曾松开。马儿依旧向前疾驰着,由于官道上有很多山间的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