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余伯便将所买到的一些吃食和熟食包裹好,吩咐店家小二将马喂好。
一切准备妥当,第二日卯时,墨海就让余伯将睡的迷迷糊糊的然儿抱到了马车上,昨天傍晚一直粘着墨海讲故事听,墨海被这小丫头磨的实在无法,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叫舒克贝塔老鼠的故事给然儿讲了起来,然儿听的很入迷。自己本想着说说糊弄糊弄,谁知道这小妮子听的全无睡意,直将到很晚方才入睡。
墨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从合盛楼里走出来的四个人,为首的刀疤男行动十分利索,不小片刻已经准备妥当。
俩辆马车在冬日的晨曦中缓缓的离了小镇向南而行,一路之上倒没有多少事情,那四个人每到一地都会在当地停歇一晚。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间,然儿生病了,病并不重只是普通的感冒,但一个小女孩家本来身子弱再加上受不了每日马车前行的颠簸,所以这病一直都没有见好。
一路之上,墨海一直为然儿提着心思,每到一地都会让当地的大夫看一下,大夫也只是说受了风寒,身子偏弱的话,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是看着然儿有些苍白的脸色,耳旁不时传来然儿的咳嗽声,墨海心疼的让余伯买了几条毯子垫在然儿身下,让然儿能够躺的舒服些,因为那四个人在一地只停一天,既然他们不知道路也只能跟在四个人的马车后面。
这一日腊月二十三,已经是小年,马车路过凤阳府徐州,墨海又带着然儿在徐州的医馆里让大夫看了看,然儿的病依旧没有好利索,虽然脸色恢复了许多,但终究还是咳嗽声不断,在徐州住了一晚,腊月二十四一行人继续前行。
由于临近年关,官道四周随处都可以听到炮竹的响声,俩人正在马车内迷迷糊糊的睡着,此时马车经过一个小镇,不知谁家顽皮的孩子在马车旁燃放着炮竹。
“咚”的一声响,将然儿从甜甜的美梦当中惊醒,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还带着些许咳嗽的声音,口中喊着兄长直直的扑向正在迷瞪当中的墨海。
墨海也是吓了一跳,揉了揉双眼,看着在他怀中哭哭啼啼的然儿,心疼的习惯性的将然儿耳旁垂下的几缕乱发理了理说道:“然儿不哭,然儿不哭”
这些天然儿一直接受着墨海这个兄长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对墨海有了一些依赖,醒来时看到墨海的脸庞才觉得心中安全。
“感觉好些了吗”墨海柔声问道,心疼的用手将她脸庞的泪水擦了擦。
然儿咳嗽了俩声乖巧的向墨海吐了吐舌头道:“然儿好多了!”虽然出身官宦人家,但从小然儿就非常懂事。
“兄长给然儿讲讲舒克贝塔的故事把!”然儿忽然想到那日兄长所将的小老鼠的故事还没讲完露出笑脸说道。
一听这话,墨海的头皮都在发麻,结局他似乎记不大清楚了,给一个小女孩将未来的童话故事这本就不是他的长项,看着然儿依旧不依不饶的劲头,墨海心想故事的结局也不能现编那。
正在为难处,忽然余伯在马车外喊了一声:“少爷,下雪了,多穿些衣服别着凉”。
这句话倒像是大救星一样,墨海转过头对然儿说道:“下雪了,然儿要不要到外面看一看?”
然儿一听说下雪了,少女的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让兄长将故事的心思,这就要下车去看雪。墨海哪敢让这个病秧子这样出去,给然儿穿了一个毛绒的比甲,又在比甲外穿了一件大红的小袄,袄的袖头上围着一圈狐狸毛,又为然儿披上披风,在墨海满意的眼光里,然儿这才掀开马车帘,一阵刺骨的寒意充盈在车厢内,让然儿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余伯,停下车,前面的马车依旧会再下一个镇子停下来歇息一晚,我们只要停一会就走!”墨海说道。
余伯答应了一声,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墨海搀扶着然儿下了马车。此时天空中的雪花不断飘落,寒冷的北风呼啸着,一路行来都有些看倦了,这下雪的雪景确实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雪下的并不大,虽不是鹅毛大雪,但也并不小,看着千里良田冰封的场面让墨海不觉的心中变的敞亮了许多,这是自己在永乐十一年见的第二场雪。
然儿欣喜的试图用自己粉嫩的双手接每一片雪花,但到了掌心都已经化作点点的水渍,这让然儿有一种怅然若失。
官道前方有一个弯道,拐过弯便是一座小山,前面的马车在弯道处突然停了下来,墨海隐约看到四个人都恭敬的向弯道后方施礼,似乎是他们的主人或者上司来了。随即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然儿将官道旁的灌木上存了一大堆厚厚的雪,慢慢的拿在手中变成雪团。
“啪”的一声
墨海的胸前就被雪团砸中,这一瞬间让墨海回到了自己的小学时期打雪仗的场景。
“兄长被我打中了!兄长被我打中了!”然儿高兴的大喊着。
随即兄妹俩进入了雪球大战当中,俩个人不时呼出热气,玩的那个高兴呀。
官道前方转弯处,汉王府长史司长史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恭敬拜倒的四个人。
“汉王府侍卫拜见长史大人!”刀疤男领着身后的三个人向长史拜倒。
“你们做的不错,王爷很高兴,决定赏你们!”长史大人话语依旧柔和,但四个人低着头谁都没有看到长史大人眼中的阴冷。
“看赏!”长史喊了一声。
四个人心中都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