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澈不言。
他是不懂,却知道乔鸣退休了,而寒愈手握整编军队!也知道乔鸣年近六十了,可寒愈不过而立。
当然,父子二十余载,席澈一直都是明白的,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滚吧!”席卜生烦躁的冲他一挥手。
席澈安安静静的退出去了。
也是过不几个小时,夜千宠那边没有搜到任何罪证的消息传回来。
席卜生气得直接把电话摔到他脸上,“你干的好事!”
席澈纹丝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脸接着了。
从来,无论哪儿被打烂,他那张脸都完好,这应该是头一次,电话落地,他清俊的棱角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席澈只是抽过纸巾,擦了一下。
“如果药真是你研制的!想栽到夜千宠头上还栽不过去!你说怎么办?”席卜生可一点不心疼他。
他冷冷的道,“我告诉你,一个义子而已,我随手都可以亲手结果了你!你不可能连累我一分一毫的!别想要挟我。”
席澈笑了一下,“我从来都懂。”
他的命不值钱。
眼下,他和千千相互推的戏码似乎演不下去了,但这个罪,谁都不能担,否则一连串的后果太严重。
最好只能借外力将这件事抹过去。
“你去找寒闻之谈谈吧。”席澈这样建议他。
席卜生阴着脸,“我找那老巫婆谈什么?”
席澈唇畔微动,“你去了,老太太比你清楚的知道要跟你谈什么的。”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电话,“我还有公文要处理。”
他离开时,佣人从餐厅出来,很想叫少爷留下来吃个饭的,可是张了张嘴,又没敢,悻悻的退了回去,叹了口气。
少爷求学在外的时间多,回来后也一直极少在家吃饭,其实佣人知道少爷想,却是老爷见不得他而已。
回到自己公寓,席澈独自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埋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漫不经心又仔仔细细的拂过额角的血痕,一张清俊的脸,此刻冷得荒芜一片。
良久。
打开笔记本,想再次确认把所有相关笔记清除,但目光落在屏幕上又停了很久。
屏幕上一直是夜千宠的照片,眉眼弯弯、酒窝浅浅的巧笑嫣然。
但这照片其实是匡娇生前给他放上去的。
想到让席卜生去找老太太谈话的提议,席澈才微微蹙眉,转而拿了一旁的手机。
斟酌了一会儿,才给她打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没反应的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席澈才挂断,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落寞。
昨晚她没来参加生日,自然也没给他送礼物,知道他不稀罕什么礼品,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消息说她那边什么都没搜到,先不管她把药怎么处理了,人应该是平安大吉,怎么还关机了?
下意识的,他处理完电脑里的资料,上下楼都拿着手机。
午餐时间早就过了,才一个人去厨房随便弄了一碗泡面。
偌大的餐桌,一碗泡面,一位清俊公子,那画面无疑好看,但总觉得透着那么点迷离的凄凉。
席澈长得干净好看,脾性温冷,不善交,他身上唯一桀骜点的,估计是额前的发稍微带点自然卷,放在他身上反而显得雅致了。
电话刚一响,额前的发轻甩很快转了视线过去。
“喂?”
“席澈,你给我打电话了?”
有那么一会儿,席澈没出声,经过昨晚极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千钧一发,感受着席卜生一如既往的无情,忽然发觉,能这么平静的打个电话、听一个声音,竟然是一件很令人满足的事。
也兴许是发现他接电话过快,这会儿,席澈才慢条斯理咽下东西,恢复不冷不淡的语调,“嗯。”
“你怎么样了?”他问。
夜千宠已经到云南,吃了心心念念的红咖喱煎豆腐,正在喂鱼食儿。
“我挺好。”她扔完鱼食,搓了搓指尖,去了窗户边,“你……跟你爸没事?”
席澈还是“嗯。”
夜千宠也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反正他一直这个调调。
倒是想起来,“你生日礼物也没来得及送,我回去给你补上。”
回去?
“对了。”她这才道:“我这几天不在南都,出来避难,过些天就回去了。”
她权当度假。
庶奶奶的水云宫简直人间仙境,听闻她这岛、这水云宫都快成非遗了,周围多少土地规划,硬是没动她这儿一分一毫。
那是云海一角,因为葫芦口地形阻隔,单独形成了一个湖,她那座古色古香的独栋就建在云海湖的岛上。
独门独户,远处看坐拥岛心,美极了!
她站在窗户边,远眺几乎能看到云海与天相接处。
正赏心悦目,隐约听到了庶奶奶温温婉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又似乎带了些凌厉。
“怎么,他要公然到我这儿拿人么?”
拿人?
那岂不是抓她?
乔鸣这么厉害,都能追到庶奶奶这儿?
寒愈语调平稳,“您先不用太担心,只是不排除万一,我这两天也过去吧。”
一旁的宋庭君做了个鬼脸,想过去看千千就直说!
“集团一天也离不了你,幺幺在我这儿很好。”夜千宠听到庶奶奶这样说。
听起来,不大愿意伍叔过来的样子?
确实是这个意思,寒愈能听出来,他也知道,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