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马尔又问:“这次的叛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骚扰到了怛罗斯?是萨曼那边暗中派人支持捣鬼的么?”
薛苏丁心想:“不知道大都护要如何处置此事,嗯,我且扯个谎蒙过去,这可要说个什么谎才好呢?嗯,就且按照之前李参军他们。”就道:“这事闹得很大,一伙贱民伪托唐寇起事,把塞坎将军引到城外,发动了叛乱,把整个怛罗斯城都卷进去了,叛乱最猖狂的时候,连怛罗斯汗府都被他们攻占了,此事博格拉汗震怒非常,听到了就生气,所以你还是别提起的好。”
跟着就给他讲那伙“贱民”如何引诱塞坎出城的细节,截取的却都是唐军引诱塞坎出城的真实片段,他说的仔细,没多久已经黄昏,郭师道派人出城,道:“城内已经安排好了,带他进城。”又与薛苏丁对了口风。
薛苏丁这才护送欧马尔进城,路上道:“塞坎将军因为此事削职贬官,被召到前线听令去了。”
欧马尔一路见市井萧条,家家闭户,心想这场叛乱真是不小,到了城内,唐军将之安排住在曼苏尔的旧府邸,郭师道派来的人道:“天色已晚,还请休息一夜,”
薛苏丁和欧马尔打过几次交道,深悉他的脾性,晚上送来了美酒款待,库巴戒律森严,欧马尔却嗜酒如命,平时没得喝,每次都是到了外出时才得偷饮,此时见了这mí_hún汤便如不要了性命,当晚喝酒吃肉,酩酊大醉。
张迈听郭汴讲到这里,问李膑道:“我记得你曾跟我说,库巴戒律森严,怎么这个什么欧马尔,才到怛罗斯就醉酒了?”
李膑笑道:“库巴圣战者,自讲经人瓦尔丹以下四员大将,马克迪西精明强干,伊斯坦骁勇善战,阿西尔更是人中俊杰,就是这个欧马尔,虽然言辞便捷,却不守清规,不但贪杯,而且好色,不过萨图克却很喜欢这个人,每次派人去库巴,总暗示由欧马尔作为回访使者,对他亦最厚。”
张迈更奇了,郭师庸道:“这个萨图克,不喜欢贤人却喜欢不肖,是何道理?是他没看不透这个欧马尔的性情么?还是说萨图克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
李膑哈哈笑道:“萨图克不是看不透这个人,他看得很透彻呢!正因为看透了,所以才对此加以利用啊。贪杯则易失言,口风便不紧,好色则授柄于人,库巴与怛罗斯山原阻隔,与疏勒更是隔着个讹迹罕,萨图克虽未直接掌管库巴,这几年来却对库巴的内情了如指掌,那都是托了欧马尔的福啊。”
他这么一说,诸将才明白过来,张迈笑道:“看来萨图克对这些圣战者也在用心机,不见得就完全是志同道合才走到一起。”问郭汴:“后来呢?大都护是将那欧马尔下牢拷打,还是将计就计,诓了他一回?”
李膑微笑道:“既然还许他入城,又好就好肉地招待,那当然是将计就计了。”
“李大哥说得对。”郭汴说。
张迈学着变文的腔调笑问:“却不知大都护计将安出也?”
郭汴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这一回,可就轮到我大展神通了。”
李膑念头一转,道:“大都护让你假扮巴伊塔什了,对不?嗯,欧马尔没见过巴伊塔什,这事薛苏丁也是知道的。”
郭汴咿了一声,连声道:“李大哥太不厚道,我都还没说,你就捅穿了我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