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形势发展到今时今日,曹元德所走的路已经彻底失败,往后自己如果要保住家族,就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
李膑出去之后,便派了一营士兵保护曹府,府内供应,一如往昔。马继荣却道:“如今令公是见过了,我们还得去求见公主。”
李膑以手击额,叫道:“哎哟,我怎么忘记了!也不知道两位公主可曾受惊。”
忙问公主何在,早有一个机灵的下人不知从哪里滚出来,道:“两位公主在后园公主楼上居住,城内混乱之时,也未受到惊扰。”
薛复大喜,忙命:“带路!”
那个下人便引了薛复等前往后园,那公主楼上的窗户敞开了一条线,里头的人望见马继荣走进圆月洞门,欢呼了起来:“姐姐!是马太尉!马太尉来了!”却是文安公主的声音。
这段时间于阗太子李从德也被软禁在这里,两个公主住在楼上,他就住在楼下,日日夜夜剑不离身,只怕城内有变。直到此刻听到文安的叫声赶了出来,叫道:“马太尉!你可来了!”
马继荣慌忙跪下行礼,惶恐:“太子受惊了,马继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从德经历这次的大事之后,人已经变得沉稳多了,这时候也忍不住眼中渗泪,扶起马继荣哭道:“太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这些日子别的不怕,就怕保护不了姐姐,妹妹。”
看看马继荣身后三人,李膑和鲁嘉陵他是认得的,薛复却未见过,马继荣在旁道:“这位是薛将军,是他引了安西大军开到,如今曹氏已经出降,沙州已经易主。我们才去见过曹令公,便赶紧来向两位公主和太子请安。”
文安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福安便在楼上推开窗户,薛复赶紧上前一步道:“臣薛复奉命东抚沙瓜,救驾来迟,请问二位公主万安否?”
福安与张迈有婚姻之约,虽未完婚却已经举世皆知,若她只是于阗公主,薛复今日可以不来,但如今若论整个敦煌城身份之尊贵则以她为首,她人虽柔弱,但毕竟是王宫里长大的人,从小就受到良好的宫廷教育,这两年又经历过了不少事情,之前寄于外祖父家中,虽是至亲却总觉得不自在,这时薛复等人一来,有些事情也不需明说,只从这些人对自己的目光神情之中,福安便忽然之间觉得整个天地都变了。
在这小楼之中,在这敦煌城内,她已经不再是客人了。
当下便在楼上道:“小楼狭浅,不能邀诸位上楼。我在这边一切安好,请诸位无需挂怀。”又问:“大都护怎么样了?”
李膑上前道:“启公主,大都护尚被阎肃围困在玉门关。”
福安惊道:“若如此,请诸位赶紧设法营救,一切以军政大事为重,勿以福安为念。”
诸人齐声应是,马继荣且自留下,薛李鲁却先退了出来,又另外安排了一队人马守护。
出门后三言两语就议定了各自的职责:薛复驻兵与城内大营,鲁嘉陵进驻灵图寺接纳城内诸寺的僧牒簿,李膑则回到张义潮旧邸,薛复问李膑城内政务当如何,李膑道:“现在一切以如何救玉门、救高昌为念,政庶诸务需求火速恢复平稳,待救出大都护,解了高昌之围,那时另有一说。”
鲁嘉陵道:“若要改革,宜用外地人,若要稳定,宜用本地人。”
三人商议过后便发布命令,由曹元深暂摄沙州政务,以张毅李忠邦为副,一切治民之庶务均照旧,张毅得到消息大喜,他知曹元深只是挂个名,真正有实权的乃是他,张家、李家自有一帮人马,薛复命令一发,从中枢到地方马上就有一帮人马换上。李膑却就只是派人在旁协助。
慕容腾对此颇为不满,慕容归盈笑道:“这也只是暂时,你且看吧,张龙骧回来之后会另有动作。咱们且忍忍。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玉门,谁能在这件事情上有所作为,那才是大功。”
慕容腾道:“如今他们军势雄大,我们的兵权却都已经被架空,救玉门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
慕容归盈笑道:“要救玉门,方略不止一条,今次来的这位薛复将军并不是一个莽夫,不会鲁莽行事的。我料很快他就会来找我。”
果然便见李膑派人来请他过府叙话。慕容腾惊道:“父亲真是神算!”
慕容归盈淡淡一笑,道:“神算,神算,不过是用这把随时要散的老骨头,为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谋几块传家良田罢了。”
安西军进敦煌城以后驻进原本三千精骑所驻大营,李膑仍然住在张义潮旧邸,居偏厅理事。慕容归盈到了偏厅,见厅内只有薛复、李膑、慕容春华三人,受降之时,慕容春华未与慕容归盈说过私己话,这时再来与慕容归盈以族叔侄之礼相见。
慕容归盈见慕容春华敬己,欢悦满面,谦逊道:“如今西北已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迈之人,也就是坐等看诸位立功建业了。”
慕容春华道:“盈叔过谦了。如今沙州新附,玉门、高昌存亡未卜,需得仰赖盈叔高略,方能救人解围。”
慕容归盈道:“救人解围,都要靠诸位将军的英勇奋战,我老迈昏庸,又哪里有什么高略可言?”
薛复也起立向慕容归盈问计,道:“大都护在高昌时就屡屡称赞老将军忠勇智略,这次敦煌能够兵不血刃顺利归降,慕容老将军也出了大力,我等虽然手握大兵,但能够围困敦煌已是出奇制胜,对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