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范延光道:“所以这次幽州阅兵,正是我们的最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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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延光正在为未来六都督之位考虑。准备进行角逐的时候,登州海外,符彦琳在蓬莱岛作客也已经超过了一个月。
符彦琳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耽搁这么久,他原本以为经过那一次“推心置腹”之后,至少能够推动赵赞归顺的决心,没想到赵赞却还犹豫了这么长的时间。但他要回去时,却总是被赵赞好言留住。
赵赞不跟他说具体的计划,仅仅总是说:“放心,到时候赵赞一定会给舅舅一个满意的答案。”
赵赞并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在为一份厚礼做准备——既然已有心归附。那么就得把事情做得漂亮!这样才能在新主心目中留下好印象,为自己家族奠定一个高起点。
不过,赵赞也并不是没有继续观察的意思——他还要看看张迈接下来的施政措施,还要看看最后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变化。
如果在这段时间张迈暴露出致命缺陷,那么自己就悬崖勒马,但如果张迈的实力更上层楼,那么自己的献礼就要加大筹码。
当河北、山东发生的事情传到蓬莱,赵赞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打消了!
就连他的母亲兴平公主,在听说河北发生的事情之后,也对张迈生出了无比的敬畏:“怪不得他能平定西域,怪不得他能打平漠北!怪不得他能攻破契丹!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手段,不要说当世群雄,就是你的外祖父(李嗣源)也是望尘莫及!孩子,这位天策上将,我们斗不过他的!绝对斗不过!这是汉高、唐宗一流的人物啊!和这样的人同时代,是耶律德光和石敬瑭最大的不幸!”
“母亲的意见,正与孩儿略同。”赵赞道:“幸好孩儿早有准备,这次阅兵,孩儿准备前去参加。”
“阅兵?”兴平公主愕然道:“可是你的兵马……”
赵赞的兵马,在海上纵横难有敌手,但这时代的水兵水将,无论外表行头还是作战手法,都和海贼也没什么不同,一旦洗脚上岸,在中原的骄兵悍将一比,那就是一群泥腿子,别说在威风凛凛的骑兵面前,就算和普通的步兵相比也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我们的人马,当然是不上岸的,但张元帅既在天津开港,我想,这里头就有我们表现的余裕。”赵赞道:“兵船北上,加上一份厚礼,再加上我的诚意,希望因此能买来我们赵家的世代公卿。”
“诚意?”
“我会将兵船都留在天津,然后只身入幽州。”赵赞道:“我要给天下人立一个正面的榜样,范延光不会当马骨,白白丢了一个好机会,这个机会就是留给我们的。我相信以张龙骧的眼光,必然不吝为此而付出千金的。”
符彦琳终于等来了赵赞的回复,赵赞将他带到海边,符彦琳举目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蓬莱岛的海面上,大小船只密密麻麻,足足有八艘三层高的巨舰。六十余艘阔肚大海船,三十余艘狭身车桨战船,加上其它各类子船、走舸、游艇、渔船、三板,全部扬帆待发。
符彦琳知道赵赞有这么多船。却不知道他准备带上去,这简直是倾国北上,这是要去朝见,还是要去打仗?要知道这么多的大船只,如果全部用来运兵的话,足以运送数万大军的。他嘴角微微一呡,说道:“这支船队,准备全部出发?”
赵赞笑道:“小渔船走不了那么远,现在就是帮忙运运东西。三板带一些,其它大船。都要出发。里头有我为元帅带的礼物。”
“礼物?”
“礼单我已备好,到时候我会亲自呈献。”
“亲自?”符彦琳道:“元辅打算亲入幽州么?”
“这个自然。”赵赞道:“非如此,如何现出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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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海运,大多数是近海航行,五代的造船技术。在一些局部比唐朝有所发展,但大体上是退步了。
赵赞占据登、莱,基本控制了大半个北方的海船制造,但他麾下能远航到日本的船只也不多,而且出事的几率不小。但沿海航行就没什么问题了。所谓沿海航行,就是海船离岸不远,半靠风帆半靠洋流地北上。华夏航海家在很早的时候就运用了船帆分力的技术,使得船只顺风可行,斜风可行,甚至逆风也可以之字形行船,几艘大海船又设立了畜力桨,如此缓缓北上。就行走速度来说慢极了,从山东半岛前往天津也不算远,因为错过了季风,所以行驶速度甚慢,船队还没走五分之一的海路。轻骑早已将消息传入幽州。
又因为是近海航行,所以沿海各县都不断有消息北传,高行周等将领知道赵赞大举北上之后都颇为紧张,范延光听说后也马上上书张迈,建议严防天津港,又请缨愿意前往设防。
张迈却对诸将笑道:“天津现在也就是个小渔港,得失对我们有个屁影响。至于幽州这边,我不信赵赞会愚蠢到上岸来袭,他若敢来攻幽州,我可以退避三舍让他登岸,就算他纠结了契丹日本高丽吴越闽汉运个三五十万大军过来,我也一并接着。”
无论刘黑虎还是石坚,无论杨信还是折从适,所有将领听了之后都放声大笑。
没错,如果是海面作战,赵赞或许还有优势,但一旦登岸,天策铁骑如今怕谁来?
张迈当即下令: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