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从大凉山到五院泯灭,前后不到五年,擎天护卫也断绝,黑剑士一脉彻底凋零了,只剩下寥寥的几个人。
钟良山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结局。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李逸彻底的冷静下来,一声声轻叹回荡,接着抬起头:“前辈?前辈?”钟良山清醒过来,目光浑浊,望着他。
李逸叹道:“我知道是谁干的。”
不等后者说话,他接着说道:“那些人来自中州,携天道神兵而来。”
钟良山凛然,身躯震了震。
一旁的铁树簌簌抖动,从几条枝干中流淌出浓郁的血液。
来自中州。
简洁的四个字,却如巍峨的泰山般,压在几人的心头。
李逸又道:“两年前,商国都城那一场大战,出手的是两尊神王,一名上官阒然,一名为李拓。”
“那场大战过后,擎天护卫,紫衣,蓝衣,与及当代院长陨落,只剩下我们几个师兄弟,还有散落在外的几个。”李逸一口气道说出来,撑开眼帘露出希翼,紧盯着钟良山:“前辈,出手吧!”
钟良山摇头:“我已经陨落,只剩下一缕执念,随时都会消散,并不能做什么。”
李逸微微张口,有些不甘心:“大凉山没了,五院也没了,所有前辈都逝去了,或许,不久后我们这一脉将彻底消失了啊!”
话语落下,他眼眶微红,一脸的惆怅与悲伤,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再加上那满头白的衬托,像足了饱经沧桑的男人。
钟良山看了看他,神情古怪,忍不住开口:“当年,我也是这么忽悠一位前辈的。”
李逸干咳几声,脸色讪讪,也不说话。
钟良山一声轻叹:“我已陨落,只剩下一缕执念,所能挥的实力不多,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体。”
李逸一喜。
后者接着说道:“但我乃神王之境,与你境界相差太多,借你身体,怕你无法承受,而且出手的次数不会太多,你要想清楚。”
李逸讪讪:“前辈借我身体,我能感知到吗?”
钟良山回答:“可以,我的法,神力,一切你都可以感受到,如果你承受下来,这将会是你最大的一场机缘。”
神王的法,浩瀚的神力,一切奥妙。
那对于修者而言,是一场巨大的宝藏,历史中不乏有过这样的记载,被借身体之人,境界突飞猛进,实力暴涨。
想到史书中的记载,李逸口水直流,眼神炙热,恨不得现在就让他借助自己的身体。
当然,仔细一想,冷静下来,前辈的状态不是很好,所能出手的次数也不多,如果现在融合,他将会失去一张最大的底牌。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彼此间,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钟良山没有告诉他,将要征战何方,而他也没有道说出来,三言两语进行到现在,双方便达成了协议。
樵夫又哭了起来,步伐摇晃踏入更深处。
铁树一声声轻叹,充满了哀伤。
金乌鼎内,那年轻的神王渐渐消散了。
良久过后,铁树开口:“大哥,带上我去吧!”
钟良山摇头:“你留在这里守护着封印,切记我教你的口诀,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里。”
铁树簌簌抖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钟良山的身影渐渐模糊下来,低语:“时间飞逝,弹指湮灭,岁月长流,一切如歌,五千年的漫长……”
他渐渐消散,恍若一缕风沙,最终没入那黑色的巨剑之中。
李逸鼻子一酸:“前辈,你的状态。”
巨剑中传出声音:“该来的还是要来,该结束的也应该结束了,但在此间,我还需要准备。”
李逸轻叹,神色复杂:“我想要去圣地。”
钟良山回答:“我知道。”
李逸又道:“前辈真的能行吗?”
巨剑轻震,吐出两个字:“试试。”
这不是一个很肯定的答案,甚至可以认为是一个很危险的回答。
五千年前,纵然他无敌南部瞻洲,也不敢轻易触及两大圣地,如今,他只剩下一缕执念,却执意要征战圣地。
这一刻,李逸后悔了。
黑色巨剑又是一声轻震,破空而去。
李逸微微张口,所有言语都吞没在内心深处。
铁树抖动,又一次开口了:“这不关公子的事,大哥是为了我家夫君。”
李逸吐出一口浑浊之气,朝着铁树与金乌鼎认真行大礼:“或许吧!但我更需要前辈的力量。”
天色蒙蒙亮。
从山间踏出来的李逸,还未认真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天宇间又一次黑了下来,几朵乌云凝而不散,雷电交叉,翻滚,有恐怖的气息直接渗透下来,迫人心神。
他微微抬起头,神情愕然。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直径劈落下来,劈的他外焦里嫩,满嘴都是黑色烟雾。
于此时,脑海世界的星空绽放出来,那一颗星辰闪烁出光芒,乌云间的雷电也因此而劈的更凶猛了。
渡劫?
两个字,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因为他刚刚踏入太傅,故此,雷电劈落下来,他也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可他无法理解,从脉门踏入太傅,怎么可能有雷劫?
轰隆!
第三道,第四道……
眨眼睛十分钟过去了,雷劫一道接着一道,足足劈了十八次,头顶之上的星空暗淡无光,那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辰也寂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