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道暗门,我人顺利达到昭德殿内殿中,刘德禄规整好机关,立即到前殿去通报慕容曜。
我捂住发疼的腮帮,愣瞧着那道掩藏地天衣无缝的暗门,心中亦是感概万千。
这帝王居所,也不见得是个能睡安稳觉的地方,处处防备。
“淳元!”
屏风处一声厚沉呼唤,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已经被疾步上前的对方箍在双手间,上下摸索,很是紧张。
“究竟出什么事了,身上怎会这么多血?你这脸!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刘德禄,快传太医!”
生怕我少了块似的,慕容曜抛出一连串让人招架不及的关怀。
“别!”
若传太医,势必惊动宫中眼线,我立马拦下口谕。
“我真没事,血也不是我的。”
“还说没事?你瞧你的脸都肿了!”
慕容曜心疼拈着我的下巴,左右把戏地端量间,仍不放心。
“不行,必须叫太医来看看!”
我急道:“可容易打草惊蛇。”
强调间,我稍稍做了个让步。
“我也是通医理之人,这点小伤难不倒我;若皇上实在不放心,就让刘公公去帮我弄些冰块来,我先自行处理,你看看效果如何再定?”
阴晴不定地瞧了我半响,只见慕容曜明黄衣袖甩得闷气,吩咐到身后候着的刘德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命人到冰窖取冰来!”
“等等!”
正见刘德禄要领命办差去,我忽然想起一件顶棘手的事情。
左右瞧个来回,我知道这事瞒不住,索性卯着胆子说到:“我,我杀人了。”
“什么?!”
慕容曜当时那表情跟被雷劈中般,惊中带疑,疑中带懵;反复审视着我间,渐渐有了失望。
美好幻灭。
在他心里,昔日李淳元是个天真无邪,沾不得半点血腥的名门闺秀;而俨然现下的我,像个妖魔鬼怪。
也顾不得他如何看待我,我概述到遭遇之事:“那男子自称是皇上您的内侍,领了您的口谕,在光华门附近截住我,欲伺机对我下手。”
回想起先前种种,我也阵阵后怕。
慕容曜脸色立马又变了圈:“可我没派过人!”
“我知道。后来他自己露出了马脚,我趁他不备间,刺了他脖子一刀逃出来。我这身上的血就是他的。”
颈脖乃人身体要害,上面有不少主血脉,我相信这一刀下去,这男子没有半点活命的机会。
慕容曜问:“此人尸首现下在何处?”
我略显迷茫:“皇宫许多地方我不熟悉,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皇宫南面一座花圃院中,里面还有条人工渠;而那男子的尸首,现在应该还在那院子里的假山山洞中。”
“皇上,老奴大概知道些。”
刘德禄在侧听了我这话,立马接了过来。
“皇宫南面有人工渠和花圃院的地方,就只有永宁宫附近;按图索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赶紧处理!”慕容曜脸一沉,拿出天子威仪:“记住,办得干净利索。另外,再让人打些赶紧水来。”
“老奴得谕。”
领了命,刘德禄一溜烟跑了出去,留我们俩在内殿里干耗着。
他问:“你出宫前不是带了名护卫,他人呢?”
我干干一笑,这事儿还真怪不得玄冥,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我临时有差事让他办,所以——”
他急打断我:“所以大意失荆州间,差点把自己小命都丢了!”
我哑笑在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万事不是尽掌我手,变数太多。
幸好此时打来净水的宫人进了内殿,缓了气氛,我才有机会把话题转移开。
“皇上若想训斥我,能不能等我先归整下仪容?”
说着,我就快步走上前,示意宫人无需伺候在侧,自己动手拧帕擦脸。
凉了凉生痛的腮帮,我放下白帕一看,上面晕开了淡红血色。
“没擦干净。”
走过来并坐在我身边,慕容曜一把夺过帕子,倒是不嫌脏。
他缓下声:“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急于拉拢霍子陵对付顾家礼。但你要明白,我们现下是斗智,不是拼命;人若立足之本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报仇?”
“这真是个意外。”
我争辩了句,瞧着慕容曜依旧阴沉的脸色,自个语塞间先蔫了。
越描越黑。
此时,刘德禄派去取冰的宫人送来冰盒,慕容曜大手一挥屏退间,从自己怀里掏出明黄色的龙帕,包住两块冰轻敷在我红肿的腮帮上。
“嘶~”我抽了声。
“知道痛了?”
骤时,一股笑无可奈何的扬起,慕容曜捂着我的右脸,轻轻地在红肿处敷走着。
他道:“回头我给你再挑几个得力的护卫,派你芳华苑去。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就算你有再多差事交办他们,轮换着,你总身边有人保护着,我也安心。”
“你这是保护我,还是变法子监视我?”
“两者都有。你这丫头,打小就不是让人省心的料。”
“皇上何必变法子挖苦我?”
闷气间,我一把夺过慕容曜手中的冰袋,自己操持起来。
可他像是事不停似的,上下一阵打量,忽然伸手来解我的腰带。
顿时,我跟被滚水烫了般,警觉地朝后缩了缩。
“青天白日的,皇上自重!”
他回道:“晚上也不见得多好办事。”
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