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郡,南。
立于浩浩荡荡的人龙队伍间,我时不时探出头看看关口处的动静。
只见一个个郡兵手持画像,将过往行人商贩挨个盘查着,对比着,来历去处,所谓何事,一一问得详尽仔细;而于我们,既然敢来此借道出郡,自然是事先对好了口风,胸有成竹间才敢来闯关。
然,时不时看见有过关出城的年轻女子,被盘查郡兵毛手毛脚的,我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就着这样的心情,约摸一炷香时间,我和小梅已率先到达了盘查关口下。
“哟,俩小尼姑。”
刚碰上面,那盘查的郡兵便流里流气地打量上我和小梅,笑得十分淫邪。
“敢问这位师太,她是你同门还是座下弟子啊?长得挺漂亮的嘛。”
面对来者的不善挑衅,我还是克制住火气,毕恭毕敬地施以佛礼:“问官爷佛安。她是我的师妹。”
“安什么安,不巧得很,爷我正烦躁着。”
对人似乎因我的面丑,不屑地白了我一眼间,又照着先前盘查年轻女子的样子,欲朝小梅施以轻薄。
我见不妙,立马闪身挡在前面,提醒上:“官爷请自重,我们乃出家人。”
“出家人又如何?这儿爷说了算,你们还想不想过关出郡的?!”
狗仗人势地摆了官架子,这郡兵又伸着脑袋,嬉皮笑脸地我身后的小梅说到:“小尼姑,年纪轻轻地就遁入空门,是有多想不开啊?你瞧爷一表人才的,且前途无量,不如考虑考虑还俗跟了爷,我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官爷,大庭广众的,别这样!”
这臭流氓不仅口上猖狂,而且手脚间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正见事态朝不可预计方向发展,忽一道人影急冲冲闪上前,不由分说间,狠个耳巴子煽在这郡兵脸上。
“正事不见你多上心,反在大庭广众下做起了调戏姑子,活得不耐烦了?!”
来者中气十足一吼,这郡兵便灰溜溜地捂着脸退到了一边;我定睛一瞧,来者倒是个颇有领将之风的魁梧军汉,人虽晒得黑了些,可周身那股正气倒是极为凌人。
我安抚惊心未定的小梅间,这军汉倒是挺客气地招呼上我们:“鄙人管教下属不当,惊扰了二位师太。”
“无事,无事。军爷古道热肠,仗义解围,我们师姐妹感谢您都来不及呢。”
“多谢二位师太谅解。”
说着,这军汉拿着手中画像,把我和小梅一一打量过,似乎觉得我俩同画像中人有极大出入,又不放心的问上我们。
“不知二位师太打哪出山庙而来,yù_wàng何处去?”
我施以佛礼,从容应答上:“贫尼与师妹,乃钱林郡慈航斋中女尼,因观音诞在即,需借贵宝地前往渝州上阳县中的水月庵,筹备超度法会。”
“师太你们要去渝州?”
倏地,这军汉面上挑起了丝警觉。
“正是。”
镇定地应了声,我顺势把话圆下去:“听闻渝州近月来战火不断,各郡各县百姓死伤无数;我佛有好生之德,不忍世人沉沦苦痛,且如今正逢观音诞,正是极乐广德门大开之时,故师傅派我师姐妹二人下山前往上阳县水月庵,援手佛门同仁筹备法会,好为战火枉死的百姓超度。”
“原来如此。如今渝州大乱,师太不惜以身冒险,普度众生,实在是件无量功德。二位高人此番前往渝州,务必多加小心。”
说着,这军汉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诚挚满怀地递在我跟前。
“区区薄意,乃是鄙人对渝州百姓一点心意,劳烦师太代转水月庵,以作法会添香之用。”
心中着实有愧,然不敢说破间,我只能硬着头皮收下对人心意。
我与小梅施礼还谢上:“多谢军爷慷慨惠施,军爷心意,贫尼一定将代为转达到。”
“有劳二位师太。撤栏,放二位师太过关!”
“头儿你等等!”
正见出路敞开在前,先前那调戏小梅的郡兵又急凑了上来。
他指着李昭他们三说到:“那三个和尚,好像也是同这俩小尼姑是一道的,您不觉得奇怪吗?”
军汉眉头微微一蹙,顺着郡兵所指望了望,问到:“有什么好奇怪的?”
“和尚尼姑结伴而行,这还不够奇怪的?老一辈不是常说,庙里的和尚尼姑勾搭在一处,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
听到这等污言秽语,小梅一时急气欲上前与那郡兵理论,我见状,连忙把她拦在了身边。
当下成事出关只差一步之遥,万不可自乱阵脚。
人前长唤了声“阿弥陀佛”,我立马端身立定,拨动念珠口念心经。
要知道,对于越描越黑的事情,有时缄口不言也是种以退为进的法子;况且公道自在人心,这郡兵先前的所作所为众人皆看在眼里,只是一时敢怒不敢言而已。如今他又出言侮辱我这“佛门弟子”,即便我不吭声,也自有人替我鸣不平。
一时间非议如浪四起,这久排在关口前的人龙,骚动也越发明显起来。
“大官爷好呀。”
此时,骚动中忽窜起个脆生生的娃娃声,念诵心经避嫌的我睁眼一瞧,便见晋儿凑到了那军汉跟前。
而那军汉见小沙弥装扮的晋儿着实可爱,面上也消止了不少严肃:“小师傅安好。不知有何指教?”
晋儿乖巧施礼,答:“我年纪小,不敢有所指教,只是小僧心中现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