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这么刻苦认真?”
练柔韧正专注时,忽一脑子清净被个刺耳的话给搅破,我头微微一昂,撞见了张不意外的嫌弃脸。
面目上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擦了擦了脸颊上的汗水,又继续把腰压了下去。
小光哼哼两声,说到:“你不待见我,我还懒得伺候你呢。薛神医让我给你送药来,说是暮雪大人特别关照的,你别跟我装聋作哑摆臭架子,彼此配合点,等把上头交代差事完了,我自然还你耳根清净。”
再次撑起身,满头大汗我的眯眼瞧了她许久,或许是她从头至尾的那股嫌弃意味,顿时将浑身那股相处不自在的劲儿加重了几分。
我道:“你把药留下,一会儿练完,我自己会上药。”
“你脑子没被狗啃了吗,没听清楚刚我说的,是上头交代的。我的姑奶奶,凝霜阁中眼线太多,即便我想走下过场,敷衍一二,可他们的嘴在掌事面前未必肯饶我。”
说着,人不请自来地蹲在我跟前,挺横地抓起我的右脚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看我再不顺眼,还是忍着点吧,等我犯贱完了,不用你赶,我自会走人。”
话毕,小光就旋开药膏盒子,把治刀伤的药一点一点朝我脚心上抹。
“嘶,你轻点!”
她下手没轻没重的,当即疼得我身子抖,眉头拧的。
“白日怎么没见你喊一句?这会倒是一骨子的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告诉你,没人怜你半分的,老娘从不吃这一套的。”
“你给谁认爹妈来着?嘴跟吃了夜香似地,臭不可闻。”
我本心不愿意招惹小光,加之她态度又不好,我也是闹小性地推了她一把。
“我说了自己可以,不用你在这假好心。井水犯河水有意思吗?!我若是你,早就躲得远远的,何必要搞得彼此都闹心。”
“你,你敢推我,不识抬举的小贱人!”
人从地板上麻溜地爬起身来,恶狠狠地亮起油光光的手,可那一巴掌教训几次三番,还是落不到实际行动上。
我有些瞧不起她的讥讽上:“玉奴敢打应客?你倒是打啊,我倒要看看暮雪院的规矩是不是够铁,能不能废了你这只不规矩的爪子。打啊!”
激将间,我主动把脸子凑了上前。
而小光当时硬是没客气,一巴掌袭来,煽得我人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才多少日子,就给你耀武扬威的不成样,敢跟我较劲?!”
挨了一巴掌,无明业火三丈高的我,立马挺起腰板身来,也是一手不留情地回敬上小光;巴掌声不仅够响亮,而且反震得我手腕子跟折了般疼。
大概是自己憋了多时的气,我破口大骂上小光:“你不就是妒忌我如今身份比你高,比你风光吗?可你能怎么样,除了干瞪眼,乱撒泼外,你就没别的路数让别人瞧得起你!力气大有个屁用,姑奶奶我现在还真看不起你,欺软怕硬惯了,还惯出了刁钻来;有本事的,你倒是去横一横那些真正压得你翻不了身的人,成日同我干较什么?!怂包软货!“
“你才是欺软怕硬的怂包软货!”
话刚落,眼前一道黑影扑来,我和小光人便扭打在一团,满地的翻呀滚呀地扯,抓,煽,捶,咬,反正什么招数好使,我俩此时都统统都用上了。
小光人力气虽大,可我也不是好惹的,毕竟在暮雪院各路高手的手底下训练了二个多月,一招制服对方的功夫虽没学成,打架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纠缠间,我们都是抱着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心态,和对方耗到底。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等真斗到筋疲力尽时,搅成麻花的我们俩自动就分开。
流着大汗,喘着粗气,感受着全身上下如疹子般不断冒出的痛,突然间,我闭塞多时的心窍赫然打通,不觉累间反感酣畅淋漓。
活着的人,多多少少是需要发泄的,经历,才显得鲜活。
感悟到这个道理,我骤然笑出了声,极欢快的那种。
“笑?你疯了吧!”
“嗯。”
我脆生生地回应上,然觉得小光口中这种嫌弃的“疯态”,叫人无比舒心,也无比放肆。
“小光,我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们都要以这种互相嫌弃的姿态相处下去;咱们既然放开了,就不如趁这个机会立个规矩:少来那些阴的东西,要是真互看不顺眼,咱们直接干一架如何?”
“你确定?老娘会把你往死里揍,揍成肉饼的!”
也奇怪,没干这一架前,听她说话都觉得粗俗不堪,可此时却似换了脑子般,不觉得她言语多粗鄙,反而感觉小光她是个挺爽直的人。
顿时,我哈哈哈哈地被她逗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我知道你是个狠人。我笑是因为高兴,高兴着终于找到咱俩的相处之道。狗见痒,你说是不是就是我们这种情形?”
“你才是狗呢,还是咬人的疯狗!”
说着,坐起身来的小光撩开袖子,便见腕子上一排带血的牙印子。
反应相当快,我当时也不甘示弱地指着自己的脖子,回敬到:“老娘也被只野猫刨了一爪,破了皮,疼着呢!”
小光愣了愣,转而转怒为喜,笑说到:“你个小蹄子,捡话还真捡得麻溜,跟我尊起‘老娘’来。”
“谁叫老娘也是吃不得半点嘴皮子亏的人呢?跟横子打交道,就得横。”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