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公子欲放我一马?
领了这个悟,我立马剥了个橘子规规矩矩,乖乖巧巧地双手奉上。
“师父,黄柑橘可甜了,你要不要尝一个?”
“哼。”
傲娇地轻哼了声,瑾瑜公子不声不响地接过橘子坐回了原位,剥着橘瓣一片一片,慢条斯理地朝嘴里填去。
这个时候就是要加把劲地哄,我赶紧凑上前,兜着十足的笑意,又是给他捶肩,又是揉背的。
“师父您消消火,气坏身子多划不来?君惜以后什么事第一时间都跟师父您商量,绝不再任性胡来了;真的,我保证。”
“你在我面前保证过多少回了,有效力吗?但凡遇事,你何时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不是虎着自己的劲儿蛮干到底。”
我卯足劲儿地赔笑道:“真的师父,就这最后一次,一次!”
“行了,一个劲儿地卖乖,我虽不计较什么,但不见得小光她会善罢甘休。”
说着,转过身的瑾瑜公子将吃了小半的橘子,塞回我的手中,又郑重其事的说到:“人情给得但有界,你此时必须记住一条:奴晋赛仍在继续,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你给小光创造下手机会,但绝不容许向她泄密什么,尤其是我的存在。”
“君惜明白。”
回应间,我也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谨慎地说到我的想法。
我道:“师父指的,是我如今贸贸然从暗角里冒出来出头,小光非但不会感谢我,反而会误解我是来给她下绊子,阻碍她顺利完成此次任务的。没关系,误解就误解,我完全不在乎。”
“口是心非。”
瑾瑜公子不咸不淡地点评了句,然后朝出阁方向示意了一眼。
“去吧,想必外面早有人恭候你这声名鹊起地‘花魁娘子’多时,等着和你一较高低。”
尬色微微浮动,我点点头,也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出门准备迎战。
刚掩合上雅阁的门,气还没调匀称,背后突然窜来一只冷手,完全不顾我当下意愿,直冲冲地就朝走道深处奔去。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没挣脱手的意思,我询问到小光当下的主意。
“自然是找个好说话的地儿,捋一捋咱们俩的事情!”
头不回地呛了句,她手间力道又莫名重了许多;跟着她继续前行的我亦心知肚明,好说话的地儿,更容易起冲突。
进了小光平日安居的香闺,我人还没站稳脚,背后忽“嘭”地一声猛关门声,立马把气氛飙出友好的范围之外。
“你不在暮雪院好好呆着,跑吴怀来干嘛?”
开门见山的逼问,我在定住脚的一瞬间,已经准备好了应对说词。
我回到小光:“当然是出来历练增长见识的,不然你以为我来吴怀作甚?探亲访友不成?!”
“你少跟我装腔作势,即便是出来历练长见识,那么多地方不挑,偏偏挑来吴怀,你分明是存心来此给我捣乱的!能耐啊,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尽给人来阴招!”
我哼哼呵呵笑了阵,沉着一口气,摆出了点谱坐到了八仙桌旁。
给自己倒上茶水间,我自若说到:“你我都是天欲宫中的檐下客,身不由己间,我岂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随心所欲由着性子挑?不好意思,我还真没那份闲心针对你什么,只想尽早完成任务返回千名山。”
“撒谎。”
我以为自己把谎圆得够周正,没想到小光此刻反应,是丝毫不带动容的拆穿。
佯装着不动声色,我反问到:“何以见得我是在撒谎?愿听高见。”
“第一,现下乃天欲宫奴晋赛期间,你身为应客,这等凶险事儿早就轮不到你头上;第二,也是最明显冲着我来的一点,就是你什么人不好挑,偏偏挑张启怀下手;我想天欲宫再好心,也不会让应客大人千里迢迢来此,助我个小小的玉奴完成任务吧?鉴于以上,我除了觉得你是有意针对外,还真想不到其他理由解释当下相逢。”
“才分别不过几日,长进不见多大,疑神疑鬼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反呛了句,我仍将从容笑挂得稳稳当当的,继续迷惑当下猜忌深深的小光。
“原来你这次下手的目标,就是那个张大官人啊?!真是巧合的离谱。不过刚在堂上我见他的反应,似乎比起你来,他对我更感兴趣些。你说呢小光?”
“跟我作对?你找死!”
一声怒斥间,小光袖下忽闪出道寒光,立马抵在了我细嫩的脖子间。
只觉得脖子间微微吃痛,有什么东西从皮肤下穿了出来
惊愕虽不小,然明白当下谁占上风,谁掌控全局,这些不适的反应立马化作了从容淡定。
继续喝着茶,我说到:“你这以暴制暴的性子,还是多多收敛点,要是让潜伏在天香楼中的暗桩发现,我想你根本不用对张启怀下手,你就已经提前出局了。”
“我只知道,此时谁挡我的去路,我就跟谁过不去!”
言间,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又一次朝我脖子递来。
刀口下的我,讥嘲笑声无端而起,许久后才见平复说到:“小光,不是我瞧不起你,即便我此刻没出现在天香楼,那张启怀似乎也看不上你,忘了前时在他手里吃过的瘪?那种种丢人,我可历历在目。”
“你,你竟然暗中监视我?”
说着,小光面上起了惊惧之色,握着匕首的手开始有些稳不住地发抖。
趁她心神大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