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香楼。
“等等,等等,两万两银票,你就为了个赌气,一把火给烧了?!”
洋洋洒洒复述着昨晚的种种,花姑在旁听得可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啊,都烧了,只剩下这区区一千两。”
我反应倒是出奇的平静,从袖袋里摸出那张幸存的银票,在花姑她眼前晃了晃,佐证我当下所言非虚。
顿时,花姑怨叹不断:“你啊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事都依着性子横!一夜下来,两万两就折腾成这个模样,不是我说你,真不知道什么事好歹!”
“人争一口气嘛,谁叫公子老给摆我脸子看,还嫌我的银子来路不干净。花姑你评评理,我不偷不抢的银子,一心给公子不亏空,人没讨好到,反而遭了顿嫌弃,你说气人不气人?”
“缺心眼!”
花姑狠批了我一句,瞧她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估计要不是我当下身份特殊,她早动手收拾我了。
不过,我倒是挺纳闷她为何是这等反应。
“我哪里做得不对?且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和公子乃师徒,他出手相帮,我有所回报,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不是?”
“想不通,那就别想了。依老身看来,你那些老道都是装出来的,应付些场面客尚可,但真遇上个有心的,却完全是个不开窍的主。”
“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开窍,我都看得挺明白的啊?”
“唉哟喂,真是要命的小祖宗!”
花姑怒其不争地扬起手,想打,犹豫再三,还是对我下不了手。
好一阵摇头怨叹,她继续说到:“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得通透,就代表你完全懂了。你这不开的窍,绝妙就在于如何稀里糊涂的栽进去了,又莫名其妙地恍悟了。”
“什么稀里糊涂,什么莫名其妙,花姑你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完全感觉莫名巧妙!”
学着她先前的样,我不住把脑袋左右摇晃着,一脸吃不透的懵。
花姑道:“这等事儿轮不到我多嘴,也不敢多这个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答案,你自个去找去寻,等哪天你对我刚才的话有点领悟了,那就说明你离开窍不远了。”
“花姑你说得好生玄乎。”
她此时反应倒是异常沉稳,仿佛一个置身事外客,评点到:“这本来就是一件挺玄乎的事。世间许多人为了这事,等一辈子也没一个结果,而又有许多人等到了这事,却苦了一辈子。最后快乐的,没几个。”
真有这般玄妙的事存在于世间,左右人心?想了半响,我脑海里找不出一个能对号入座的答案来。
“多欢。”
正想得入神,花姑忽然唤到在院子独自cǎi_huā玩耍的多欢;她在花丛中探出脑袋,有些警惕地张望着我和花姑,转而,又生涩地朝我们笑了笑。
“过来啊,多欢。”
花姑友善地招了招手,可多欢的反应却是把身子朝花丛中缩了小半截,俨然是不怎么领花姑的情。
“这小丫头,见过多少回了,还是把老身跟外人似的防着。”
我定住神,回到此刻的话题上说到:“要是你老肯多抽出时间陪她玩,保证她一天到晚的黏着您。多欢,快过来,我们准备上集市去玩了。”
平平无奇的话,可在当下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效,多欢立马喜滋滋捧着花,窜到我身边。
我摸着她柔滑的小脸蛋,说到:“等了许久吧?姐姐一定好好补偿你。一会儿到了集市上,姐姐也给你买身布料做身新衣裳,好不好?”
顿时,这小丫头点头如捣蒜,笑得更加灿烂明媚。
“那你中意什么颜色?”
问间,这小丫头想也不想地扬起手中娇艳粉红的蔷薇,示意间朝我递来。
“粉色?”
她立马又点点头。
我接过她递来的蔷薇,感谢她心意间,也笑得爽朗:“唔,这年纪的女娃娃都喜欢这个颜色,穿着也朝气活泼,一会儿到了布庒,我得多多留心这个颜色的样式。”
“认识多欢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她除了公子外,对其他人格外亲近。”
此时,旁观在侧的花姑莫名地感叹了句,我见着人虽笑着,可神情间却有丝丝怜惜的哀伤。
想了想她的话,我忽问到花姑:“花姑认识多欢多少年了?”
“屈指一算,快十年了吧。”
“十年?!”
倒不是惊叹她们交情长短,而是花姑这报出的时间,显然和我的固有认知起了矛盾。
我急问到:“可多欢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花姑怎么会说认识她近十年了?”
“娘子自己都说是‘看起来七八岁大’,可实际呢,多欢这丫头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十二岁?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多欢的身形样貌只有七八岁孩子大。”
面对忽来的意外,俨然我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
花姑说到:“她身形样貌与实际年龄不符,是因为多欢天生異稟,从出生起便能以念力控物;加之后来修习了极损耗精元的玄功‘神行百步’,故才出现了发育迟缓的后遗症。这些事,公子从前没告诉过你?”
我摇摇头,面上意外一阵高过一阵。
“老身好像多了不该多的嘴,公子若知道了,铁定又要责难我的不是。”
定住心,我又问到花姑:“意思间,多欢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