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笑如旭日之辉,暖暖的,与他严肃的口吻极为不搭调。
“认可的前提,是实力。虽然此次派给小光的任务,难度超出了之前的预期,然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如果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没有多大的可塑性可言。”
“那师父,小光的奴晋赛任务,若以天欲宫的常规标准来衡量,其难度是?”
瑾瑜公子道:“勉强算得上银字牌任务吧。”
我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天欲宫的杀手任务,分为四个等级,依次是:天字牌,金字牌,银字牌,铁字牌。不同的任务品级,其价格间有着天差地别;当然,价钱越贵的任务,代表着其难度也越大。
在天欲宫中,银字牌的杀手多如牛毛,像暮雪院的薛神医之流,便是其很好的代表人物;而金字牌的杀手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天欲宫中的春夏秋冬四掌事可位列金字牌。
而至于天字牌任务,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有谁接手过这样的任务,估摸着也只有宫主之流,才能胜任。
想到此,我不时偷偷瞄上瑾瑜公子两眼,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太不知天高地厚,小觑了他这样的大人物。
“眼神怪怪地偷瞄我作甚?怕我为难小光?!”
“没有。”
我利索地应上,扣了扣太阳穴,又怀揣着些紧张情绪问到:“张启怀这事,眼下在吴怀闹得很大吧?”
“鬼心眼多。”
点了我额头一记,瑾瑜公子不徐不疾地说到:“其实你是想问,天欲宫有何能耐在风口浪尖上全身而退,对吧?”
摸摸脑门,我道:“有这个意思。毕竟牵扯到吴怀这些年十多条失踪人命案,且您官府的眼皮底下,不仅把张府上下给收拾了通,还揭开了这么大桩悬案,我想此时不轰动也难。”
“如何善后的事情,轮不到你瞎操心,你只需知道,区区吴怀官府,甚至是放眼北燕全境,天欲宫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过。”
他止雅一笑,点点自己的侧脑袋。
“山人自有妙计。人的头脑是个很好使的东西。我既然敢纵容你闯祸,自然不必担心天欲宫会因此泄露什么。况且,现下吴怀的乱子由阿雪在着手处理,以她的能力,我相信她会办得很圆满。”
“您在从容我?”
听出了滋味,我人的反应很长时间内都是一惊一乍的。
久久后,想通了些什么的我,试探性地又问到他:“师父您不会是在告诉徒儿,那日我贸然前去张府会遭遇到什么危险,张启怀是何种穷凶极恶之人,其实你早了如指掌?”
“很值得意外吗?别忘了在你动念之前,我曾一再提醒过你的,可你听我的劝吗?依旧我行我素,坚持己见。”
我笑也不是,委屈也不是,僵在人前半响,忽又想到了桩事,忙又起了急性子地问到瑾瑜公子。
“对了,师父,还有一事我惦记着。就是那个同关押在张府地宫中的小男孩,他现在如何,也平安脱险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叫‘钰儿’的小男孩吧?”
我猛点点头,一双眼跟抛了光似的紧盯着瑾瑜公子,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听漏了什么重要消息。
他道:“受了点内伤,但性命无忧,阿雪已经将他安置在别处休养。”
“这就好,这就好!”得了自己期盼的安心,我的反应也是阵喜阵欢的:“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多亏他拼死帮忙,不然我真得栽在张启怀那个恶魔手里。”
平静后,我问题又多了起来:“师父,你可知道为什么张启怀把那孩子关在地宫中,百般凌虐?我记得当时张启怀老叫他‘孽种’,还有那具女尸,张启怀似乎特别上心,叫什么来着?对了,红叶!在地宫关押时听张启怀说了不少过去的事儿,现在再仔细回想回想,我总觉得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狗鼻子都没你灵,故事基本快被你一个人猜尽了。”
说着,瑾瑜公子一边给我倒了杯茶,一边有条不紊地为我理上不通顺处:“那个叫钰儿的小男孩,其实是张启怀的亲生儿子,而那具叫做红叶的女尸,不仅是钰儿的生母,也是让张启怀走上魔道的根因,曾经的心上人。”
“钰儿那孩子,是张启怀的亲生儿子?!这,这怎么可能,您开玩笑的吧!!”
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顿时被这惊人的关系,呛得咳嗽连天,泪花翻涌。
瑾瑜公子虽没吭声,但严谨的神色间已经告诉他们三人间的关系绝非玩笑;我定了定急气,忙又道出自己当下的满心疑惑。
“张启怀杀红叶理由是因爱生妒,对对错错间,尚且在可接受范围;但钰儿是他的亲生子,按理说他膝下无子多年,本应该对他张家独苗呵护有加,为何张启怀却如此残忍对待那孩子,甚至于割了他舌头,再他肋骨间锁上琵琶钩——”
光说说,都觉得这事让人心有余悸,难以接受,然瑾瑜公子的反应,依旧是平淡无奇,风浪不惊。
“你想说虎毒不食子,是吧?”
也不知为何,瑾瑜公子说到这话时,口吻间忽然多了许多轻蔑之意。
他冷冷道:“放眼天下百态,这个道理,从来都是诓骗人心的。你是没见过,亲生父母狠手毒杀自己亲生骨肉的,何况张启怀他一直以为钰儿是红叶和张老爷的儿子,怀恨在心无处宣泄间,钰儿自然成了张启怀泄愤的工具。不然张启怀他,为何要叫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