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对这天颜神卷册格外感兴趣,瑾瑜公子又细细地解说上。
“这卷玉册说得直白些,不过是一个装着精妙机关的匣子。里面蕴藏了近千张薄薄的玉片,而玉片上刻着神色不同的人物丹青,并带有细如发丝的孔隙。层层玉片间填充着七色秘烟,彼此不混不合,游窜在那发丝般细的刻痕中。当手指在玉册上游走,就触发机关带动薄薄的玉片移动,这一张张紧紧衔接的丹青就跟着翻动起来,产生了视觉动感,以为这画卷上的人物是活的。”
按着瑾瑜公子教授的法门,翻阅着玉册中的美人图,我惊赞上:“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的机关!太神奇了。”
人之渺小,在于不知造化之神奇,其广博而神通。
“师父,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这位制造天颜神卷册的秘术师,正是我天欲宫中人,我自然是清楚一些原理了。”
难怪他会如此了如指掌!
他天欲宫中的一位秘术师,都有如此精妙的手艺,不知道他手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奇人异士为他所用,更让这天欲宫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不过,我现下最大的兴趣,还是在这册天颜神卷上。
画中三位如仙女子,仙颜有魅,浅笑盈盈,在一方亦幻亦真地云海之中,一位绿衣女子轻靠云花碧树下,恣意之笑如皓月当空,轻抚琴弦;一位素衣女子浮坐流云上,朱唇之色灿烂如桃花,轻奏玉箫;而一位红衣女子凌空展姿,拂弄着轻盈地水袖,曼妙起舞。
一副三美仙乐舞图,仙风硕硕,美轮美奂!脑补着曼妙仙音,我整个人完全看痴了。
只是渐渐地,我眼中腾起的惊疑之色,不由聚焦在了那个红衣女子身上,越细观,心头那古怪的感觉越发盛大了。
这位红衣女子,怎么,怎么和自己这般相像!!
“她?师父,这个红衣女子怎么--”
瑾瑜公子倒是淡然地在一旁,陪着我欣赏着天颜神卷册上的奇观,想必他已经瞧出了玉册上的端倪,自然如此镇定从容。
“你是想问,她为何长得如此于你肖似?”
我点点头,这玉册上的红衣女子何止与我肖似,玉册上呈现出的一笑一颦,仿佛此时我在对镜自照般奇妙。
“上面的三个女子不仅仙姿绝世,且家世也非寻常人家能比拟,贵不可言。”
似故意吊着我的胃口,瑾瑜公子先指上那绿衣弄箫女子说到:“此女名叫苏清瑶,乃是大历一品太师苏启正苏太师的长孙女,最擅长箫笙管笛,曾被大历京师才子墨客誉赞为“湘箫仙子”;现已嫁于定国公之孙容檀为妻;当时墨子卿为其作丹青画像时,苏清瑶才十七岁,正是妙龄。”
说着,瑾瑜公子修指一滑,转到另外一位白衣女子身上,说到:“此女名讳,想来你有所耳闻,且身份比苏清瑶更贵胄一筹。她便是当时在大历权势遮天,紧捏天子废立的权臣顾家礼之女,为大历嘉康帝清君侧,弑亲父的前任皇后顾莹。”
顾莹,这个名字无端在脑子里一阵紧缩,我当下满满眼中盈着惊错,惊讶着这位令我心动神驰的奇女子,居然是长得这般无邪纯真模样。
手指无端地抚上的白衣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她已香消玉殒,我心中总是笼着一层淡淡不散的忧伤。
“她笑得好单纯无邪,好可爱,可这柔弱的外表下,不知什么力量让她狠心举起刀刃,走上一条万世非议,褒贬不一的不归路;一面是自己的夫君,一面是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她当时一定很难抉择吧。”
瑾瑜公子道:“已成历史的事,谁知道个中曲折呢?顾皇后未进宫前,有‘清音仙子’的美誉,听闻她的歌喉如夜莺般婉转,如山溪般清灵;可惜这天颜神卷册不能留住声音,顾皇后一死,多少妙曲也随之成为了绝唱。”
“是啊,要是能听听她的歌喉,那这天颜神卷册就更完美了。”
喃喃间,我有些失神了。
“既然你对顾皇后有如此怜惜之情,那下面这一位,你可得留心听她的来历了。”
不过是手指轻轻一划,玉册上便出现了那红衣女子轻舞弄花的曼妙身姿,而她那含笑带嫣的容貌,忽然有些刺眼。
“此女名叫李淳元,乃当今大历国相李书云的掌上明珠。她的传奇之处,不仅在于和顾皇后亲如姐妹,且是大历嘉康帝、北燕靖德帝的青梅竹马,并先后嫁于二人为妻。”
“先后嫁于二帝为妻?她不是和顾皇后情同姐妹吗,为何会嫁于嘉康帝为妻?这样一来,不是等同于——”
“夺人丈夫”还卡在喉中,此时却被瑾瑜公子劫去了话。
“你想错了,李淳元非但没有同顾皇后争夺一夫,反而是嘉康帝和顾皇后多般对不起她。最初嘉康帝为太子时,其原配太子妃可是李淳元,但因权臣顾家礼为扶女上位,暗施毒手导致李家几乎满门被灭;冷宫中死里逃生的李淳元,为报李家灭门之仇,于是投靠了北燕外祖父家宋氏门阀。这也是为什么李淳元会二嫁靖德帝的根因所在。”
“可我刚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说,顾皇后死后,嘉康帝又迫不及待地立了新皇后。那这位新皇后又是谁?”
“你说呢?”
瑾瑜公子清雅一笑,一股浓浓的戏谑味浮上唇角。
“李淳元?!”
“不然怎么说这李淳元是个传奇人物?北燕和大历的水火不容,还有北燕如今的内乱不息,皆因她而起;她更为